秦滟身体一颤,又不敢暴露自己身负重伤,只得冷声道:“我既与长平宗一刀两断,此后桥归桥,路归路,道长何必刁难!”
道长脸色狠绝,提剑便刺:“你偷学我长平宗道术多年,我自是要为宗门讨回公道!众弟子,结阵——”
镜头转向群演,人群熟练地交错变幻走位,惊慌的食客四散而逃。
受伤的秦滟遥遥以剑相斗,很快便败下阵来。
一段混战打戏过后,方导逐帧倒放视频,陷入思索。
“小宁这段的动作,是不是稍显柔软无力了一些?”
唐缘刚好在旁边,闻声就是一咯噔。
方导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这位大小姐还发着烧!
倘若再重拍一遍,不晓得宁茜的身体还能不能撑得住。
情急之下,唐缘解释道:“毕竟、毕竟秦滟现在身负重伤,道长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她性命,所以——”
方导回头笑了下:“你倒是跟着小宁学得不错,能说会道。”
唐缘愣了下,继而明白方导是接受了她的解释。
她使劲一点头:“谢谢方导!”
方导比了一个继续的手势,客栈里的演员们再度动作起来。
在一众看客的指点和闲话声里,秦滟面如金纸,含恨离开。
红色的披风已经黯淡,反倒是她捂住腹腔伤口的指尖上,殷红的鲜血徐徐滴落。
宁茜步履蹒跚地退入远景,镜头一晃,“秦滟”缓缓跌倒在漫山风雪里,转场。
“卡!”方导重重打板,“收工收工!群演去导演组那边结一下时薪,趁今晚降温前赶紧下山啊,车队已经安排好了。充电宝暖手袋这里自行领取……”
群演们四处散开,有人大着胆上来同方导攀谈。
场助在卸客栈的装潢,一时间回首峰不大的外景拍摄地上乱哄哄。
唐缘迭声唤着:“哎哎麻烦让让我是宁老师的助理——让让让让——”
她家大小姐不定是真的一头栽下去了啊!
那脸上的苍白病气,可不是她化出来的妆!
“大小姐!”
唐缘还没喊完,就看到一个冷着脸的人大步走来。
资方大佬!他怎么还没走!
唐缘心里像是有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黎洛的目光很冷淡,动作却仍旧轻慢。
他单膝跪地,扶着宁茜的肩膀,把她的胳膊搭到自己身上。
“站得起来吗?”黎洛轻声地问。
宁茜捏着拳头,用力到快把指甲掐进肉里。
疼痛唤醒了一点意识,于是她咬着牙,恶狠狠地回:“放开!”
黎洛默了下:“……还是害你感冒了啊。”
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名火袭来,又或者是方才那场戏的感情还没褪净,那种浓郁的委屈和不平呼啸而上,宁茜一把推开他:“我不要听你说这种话!”
她红着眼,嗓音是哑的,喉咙干得像是在冒火。
“你以为自己是谁?你现在是凭什么立场来见我、来关心我?你有本事都说清楚啊!”
“你分明知道我想听的是什么!但你偏偏还在逃避、还在避重就轻!”
四下里闹哄哄的,有人在往这边打量。
黎洛抿着唇,神情很脆弱:“茜茜,我还不能……”
大概是他的这副样子彻底坐实了某些猜想,宁茜怒极反笑,颤着声道:“是啊,其实你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