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呻吟起来。
赶快振作起来!你到底怎么了?
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他应该躺在街上奄奄息,胖女人大声尖叫,身穿钉子装饰衣服的男人开始呕吐,黑衣人挤出围观的人群。
而且他的部分理智感觉这切的确正在发生。
昏眩感又重新席卷他全身。杰克突然把他的午餐便当扔在人行道上,开始重重地扇自己的脸。个走在上班路上的女人奇怪地瞪了他眼。杰克根本不理会,也没注意到禁止行走的红灯又闪烁起来。现在已经所谓了。死亡曾经离他那么近……然后又头也不回地擦肩而过。他的内心深处清楚这根本不是事情应该发生的方式,但是切就这样发生了。
也许现在他会长生不老。
这个想法让他全身的每个毛孔都想尖叫。
6
他到学校时脑子已经清醒了些,理智也直在说服他什么也没发生,真的什么也没有。也许有些怪事发生了,仿佛道闪电划过,他从窥见了种可能的未来,但是这又如何?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这种想法实际上还挺酷的——就像刊登在格丽塔·肖总是趁他母亲不在时看的怪异报纸上的内容样——类似于《国家询问者报》或者《内幕》之类的小报。只是那些报纸报道的都是些耸人听闻的小道消息——位妇女梦见飞机失事,取消了航班座位,结果果然飞机失事;名男子梦见自己的兄弟被关在家生产国幸运饼的工厂里,结果果真如此。你闪电般预感到收音机将要播放“吻”乐队的歌曲、胖女人拎着的布鲁明戴尔百货的袋子里装着裹在红毛巾里的洋娃娃、饼干小贩要喝瓶优胡饮料而非罐,可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忘记这切吧,他说服自己。全结束了。
这个想法还挺不错,只是在第三节课的时候他意识到根本就没有结束;切才刚刚开始。此时他正在上初级代数,他坐在教室里,正看着诺福先生在黑板上写简单的方程式,就在这当口,恐惧开始降临:套全新的记忆浮出脑海,就像眼睁睁看见怪物从雾蒙蒙的湖面上浮起。
我到了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他想。我的意思是,我将会知道——如果凯迪拉克真撞上我的话我就会知道了。那是个驿站,但是那部分的我现在还不知道。那部分的我只知道那是沙漠某个了人烟的地方。我直哭,因为我很害怕,我怕这就是地狱。
下午三点钟,他来到城保龄球馆,知道此时他应该在马厩里找到了水泵,弄到些饮用水。水很凉,矿物质的味道很浓。很快他就会走进间曾经是厨房的屋子,找到块干牛肉。他非常确定地预感到这切,正如他预感到饼干小贩会拿出瓶优胡饮料,布鲁明戴尔购物袋里的洋娃娃有双蓝眼睛。
这种感觉就像他拥有对未来的记忆。
他只打了两组球——组得了九十六分,组得了十七。他把成绩单交到柜台时,蒂米瞅了眼,摇摇头说:“你今天发挥失常啊,冠军。”
“你什么都不明白。”杰克回答。
蒂米仔细看看他。“你还好吧?脸很苍白。”
“我可能感冒了。”这句话倒不全是谎话。他非常确定他肯定是染上了什么怪病。
“回去躺躺吧,”蒂米建议道。“多喝点儿水——松子酒、伏特加什么的。”
杰克勉强挤出笑容。“也许我会的。”
他慢慢走回了家。整个纽约最诱人的景铺展在他的眼前——宁静的下午,街道每个角落都有音乐家在演奏。叶繁茂,每个行人都心情愉快。杰克眼见这切,却同时也看见隐藏在后面的景象:看见他自己蜷缩在厨房阴暗的角落里,此时黑衣人正在马厩水泵旁大口喝水,像只狞笑的老狗;他——或它——没有发现杰克离开,之后他看见自己舒了口气,嘤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