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看见妈妈,她、她要抓我。”
“不怕,不怕,你是做梦了。欣欣,睡吧,今晚奶奶陪你睡。”
5
个上午,奶奶出去买菜,冯焰欣蹲在家门口,认认真真地看着蚂蚁搬家。她已经习惯了屋内,母亲欧阳英制造的种种噪音。
突然,冯焰欣听到家里传出“哐当”声,只见母亲欧阳英披散着长发,嘴里“咕噜、咕噜”地说着什么,高举着把生锈的菜刀,冲出了家门。
冯焰欣下意识地站起身,追了上去:“妈妈,不要跑!妈妈,停下来!妈妈,你上哪里去?”
冯焰欣跌跌撞撞的跟在母亲身后跑着,脑片混乱,她尖细的喊叫声被扑面的风卷起抛散在脑后四分五裂。
不远处,转过家对面的小巷,迎面走来对卿卿我我的小恋人,母亲欧阳英顿了顿,随即挥刀扑向了那个男人,歇斯底里地高喊着:“冯立强,你个没良心的,我砍死你。……”
冯焰欣脑子里“嗡”地声,个急刹呆立在那儿,眼前只有刀子起落,串串血珠在阳光下飞扬,路旁边雪白的墙上瞬间就绽出朵朵血花……
被砍倒在地的男人翻滚着、哀号着,终于躺在血泊,动也不动了。母亲欧阳英“当啷啷”丢下沾满鲜血、卷了口的刀子,双手在脸上抹,回过头,以满面鲜血、魔鬼般的脸对着呆怔在身后的冯焰欣,裂开嘴,疯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冯立强,我终于杀了你!哈哈哈哈!看哪!哈哈哈哈!……”
耳边是呼啸的警笛声,眼前是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狂笑着的母亲被群穿白大褂的人推搡着带上了救护车。令冯焰欣想不到的是,这居然是她最后次看到活着的母亲。
奶奶老迈的身心经过这次冲击,病倒了,只有六岁的小冯焰欣终日陪伴在奶奶的病床边。
冯焰欣象走在云堆里般,感觉轻飘飘的,四周笼罩着层沉重的黑暗。
冯焰欣茫然地在黑暗摸索着,空气仿佛静止似的,没有丝响动,种形的恐惧咬噬着她小小的心灵。
瞬息间,冯焰欣眼前片刺目的雪亮,随后,光线渐渐暗淡,成了种舒适的橘黄。
我为什么又回到了从前的家?
眼前的门声地滑开,黑洞洞的门象怪兽大张着的噬人的嘴,门里的黑暗隐隐约约出现个人的轮廓。
就象电影的快进镜头,那个人影下子呈现在冯焰欣面前。
啊?!
是、是、是爸爸!
父亲依然穿着他离家时的那身衣服,可是却溅满了鲜血,被砍得只剩层皮的脖子力支撑他的头颅,他的头鲜血淋漓地歪倒在左肩上,整个人却仍旧摇摇晃晃向冯焰欣走近、走近……
父亲身边站着母亲,疯狂的母亲满脸满身的血迹,右手举着把还滴着血的生锈的菜刀,正张着嘴,似在声地狂笑。
趴在奶奶病床边睡着了的冯焰欣全身抖,醒了过来,鼻子里充斥着那股她从小就不喜欢、医院里惯有的消毒水的气味,四下里寂静声,只有奶奶的点滴瓶溅起轻微的水响。懂事的冯焰欣轻轻帮奶奶掖了掖被子,尽管她十分害怕,但是,她不忍心吵醒重病的奶奶,只好含着泪水独自忍受这漫漫长夜。
6
已近风烛残年的奶奶出院之后,精神明显不如从前了。然而残酷的命运似乎缠上了这个家。
奶奶回家没几天,便接到精神病院的消息,说是欧阳英趁着看护人员疏忽,于个风雨之夜逃跑了。
欧阳英逃出精神病院的消息立马象长了翅膀样传遍了全镇,镇上人心惶惶,人们白天出门小心翼翼,天擦黑,家家户户就都闭门锁。
个星期之后,又传来个令全镇人心振奋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