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中仙乐阵阵,时有男女调笑的暧昧声音隐约传来。夜风吹起白色丝幔的一角,华浓不经意间瞥见了里面左拥右抱的国主。左边的女子吊着三角眼,娇滴滴地贴在国主薄薄的中衣上,她得意地冲着帐外的华浓一笑,继续软语道:“国主,来香人家一口嘛。”
国主醉眼朦胧,欣然将美人揽入怀中,他下巴零星的几根胡须狠狠地扎在女子红彤彤的脸上。
女子娇嗔道:“国主,你弄痛人家了。”
华浓实在无法忍受这□□,她微微阖起眸子,对身边的锦瑟道:“回宫吧,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锦瑟睥睨地白了眼帐里的妖媚女子,心下不平道:“夫人,我们为什么要回去?你看看她那狐狸精样,分明是想鸠占鹊巢。上次太后娘娘办庆功宴的时候,就是她李艳娘在人前大胆地向国主抛起媚眼。”
那次晚宴后,华浓很少有机会见到国主,他们很友好地避开彼此,就像永远不会相逢的两座山峰。想到此处,华浓下意识地摸着红色纱衣下隆起的小腹,淡然道:“算了,国主的意愿谁都左右不了,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可是夫人你如今有孕在身,怎能不让国主好好照顾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当值的宫人最喜欢看人脸色行事,国主一冷落你,他们也跟着作践你。”锦瑟忿忿不平。
“国主,你说人家比那陆夫人如何?”李艳娘杏眼含春。
国主哼哼道:“没法比。”
得到了便不知道珍惜了,男人都是如此。华浓气急而去,不料却与迎面走来的国后徐氏狭路相逢。国后年近四十,仍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她拉着身边世子段世宏的手,莞尔笑道:“宏儿,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陆夫人了。”
世子的年纪比华浓还大上两岁,他将夫人从头到脚打量个遍,随后礼节性地作揖道:“宏儿拜见夫人,夫人果真如传言所说是国色天香之人。”
他虽是夸赞之语,可是语气未免轻薄,华浓心下不悦:“久闻世子文采武略,差一点就捣进汴梁皇城。”
世子最忌讳别人提起那一令他颜面扫地的仗,他不禁涨红了脸,羞愧道:“不及夫人,以后若是夫人有空,宏儿亲自去芙蓉殿请教一二。”
国后围着华浓转了一圈,皮笑肉不笑道:“夫人的红色长裙真是好看,像是一朵盛开的花。只是这女人如花,一旦没了男人的滋润,怕是再美也终究逃不过凋谢的命运。宏儿,我们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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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倾泻在石子小路上,华浓黯然摸着路边青色的矮松,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我爱的人是我的灭门仇人,爱我的人如今也弃我而去。我以为那个夏天会是幸福,会是天长地久,谁知最后竟是离别,是天崩地陷。”
“夫人,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啊。”锦瑟乖巧地安慰道。
华浓沉浸在自己苦涩的回忆里,任由细小的松针扎疼她的掌心:“后宫的生存之道,要么是恩宠,要么是子嗣。我很清楚,只是发些感慨,我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
忽然清脆的玉佩声传入耳中,只见一个白衣宫女姗姗来到华浓跟前:“夫人,国主请你入帐,只你一人。”
锦瑟欢喜得紧,顿时雀跃道:“夫人,转机来了,国主还是记着你的。你进去吧,奴婢在这等你。”
华浓不知是福是祸,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刚入帐内就有一股浓郁的脂粉味伴着酒味扑面袭来,华浓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国主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眉头紧蹙的女子,冷冷道:“听国后说你来找过孤,孤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你看孤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