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李辰曦背着手站在窗台,心中的焦虑不免平添了几分:这漫长险峻的蜀道,难道真的没办法攻克吗?
床上有了窸窣的声响,只见女子口唇干裂,沙哑地唤道:“公子,你回来了。”
他的脸上浓云密布,像是近几日乌黑的天空,李辰曦淡漠地将水递给她,又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华浓以为他在责怪自己,不由哽咽起来:“公子,华浓知错了,求求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李辰曦松开她缠上来的手,冷冷道:“你没有错。”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是一个油尽灯枯的老人,没有半点生存下去的意志,华浓侧身躺在床上,眼泪像决堤的雨水泛滥成灾。又是一阵乌云飘过,雨点骤然加快,仿佛跳动的鼓点。屋内越来越黑暗,感觉全世界已然塌陷,接连几日的雨水不知道有没有冲垮了岸边的芙蓉?
那是她的命。
华浓翻身下床,只穿一件薄薄的中衣就奔到大雨里去,她如同疯子一般,不停地给芙蓉根部填上泥土。十个指甲因为用力过度,已经不堪重负露出里面细嫩|的肉来。
李辰曦一把扔掉她手里的泥土,厉声训道:“你能不能不要做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你何时才会成熟一点?”
雨水和泪水的区别在哪里呢,华浓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发现有些酸涩有些咸,她想这应该就是泪水吧。
“他不要我了……”思及此处,华浓眼泪流得更凶猛,是啊,反正有这漫天大雨做遮掩,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哭一场。
“为什么我能看到她在流泪,不要再逼我了,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早点放手吧,好过你痛一生。”李辰曦索性心一横转过身去,绝情道:“我明日让人去通知柳七,到时候你跟他去峨眉吧。”
“公子不要撵我走,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现在就惩罚自己。”混着铺天盖地的雷声,华浓毫不心疼地扇起耳光。李辰曦心如刀割却仍不吱声,任由她无止境地折磨自己。
他终于忍受不住,只能狠心抬起脚往屋里走去,华浓看到他果真如此决绝,更是不惜一切办法要留在他身边。她向那个冷漠的身影飞奔过去,红肿的脸蛋紧紧靠在他背后,随后膝盖也没了自尊,慢慢地跪在地上哀求:“公子,我求你了,华浓离不开你。”
听着她绝望的哭诉,百炼钢也化为绕指柔,李辰曦身子僵硬,蓦然回头将华浓紧紧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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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原本固若长城的信念在她的泪水下瞬间倾塌,为什么她会成为我的羁绊?不应该,我是北汉人,我身负母后的婚约,还有灭蜀的重任,哪一样,都能将你伤得体无完肤。”他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怀里那双殷切的眼睛,竟一时迷惘。
他不敢开口,怕一开口就是万劫不复,就是天崩地裂。
华浓见他眼里有说不出的柔情,便厚着脸皮道:“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你赢了。”他似乎意识到自己流露出不该流露的感情,又僵硬地松开华浓,孤零零地回屋去了。
华浓一蹦三尺高,对着啼哭不止的天空呐喊道:“我可以留下了,你听到了吗?我不哭,你也不要哭了。”天空似乎听懂了她的心事,笼罩的乌云渐渐退去,终于可以让人重见天日。
***
华浓衣裳单薄,连日里着了凉一直咳嗽不断,李辰曦竟情不自禁地给她做起了冰糖炖雪梨。雪梨入口即化,口舌生津,她心中窃喜不已:“公子,谢谢你。”
他见过不少漂亮的女人,看过不少美丽的眼睛,却从未有人能比得上眼前的她以及这如秋波含情的眸子。他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