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相衡连连点头,“所以,审她是个持久战,即便把她女儿去世这种刺激性极强的消息用上,也未必就有用,我们是朝着个月的审讯周期计划的,个月内能把她拿下就该烧高香了。”
番分析下来,专业和业余的差别就体现了出来。
貂芳再次认清自己不适合参与审讯工作的事实。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貂芳道:“那行吧,我把现在的情况,还有你们对这次审讯的看法,全部转述给赵局,不吹不黑,能不能说服他……我……嗯,我好像连两成把握都没有。”
第二天早,些平日里混吃等死的层领导,明显比平日来得要早些。不仅早了,还颇有点油头粉面参加周大例会的意思。
要去旁听赵局主持的审讯嘛,自然得捯饬番,不说留好印象,至少不要减分。
可惜,他们要失望了。
到市局,就听说原先的审讯计划被推翻了。
因为立即公开案件细节不利于调查工作继续开展,最终决定取消旁听审讯。
原定的审讯刑警也换了。赵局拿出了要呕心沥血培养新生力量的架势,决定和钱允亮赖相衡起审讯。
赵局直接拍板,底下的人即便有想法,也只能腹诽几句。切进展都跟四人的预估十分相似。
唯有点,赵局是真的要直接参与审讯。
在给四人开小会的时候,他是这样解释的:
“既然龙淑兰对小闫有意见,盼着公开小闫的秘密,咱们就遂了她的心愿,让她误以为跟咱们交代,就等于把小闫的秘密公开了,虽说影响不见得会有多大,但总归能涨涨她的得意。
人志得意满的时候,容易犯错。”
许是怕两名年轻刑警紧张,赵局讲述专业问题时循循善诱,颇有些儒雅气质,两名小狗腿地连连点头,那样子颇具吴端神韵,让赵局不禁腹诽了句上梁不正下梁歪。
赵局继续道:“所以啊,做戏做全套,要想让龙淑兰产生这次审讯惊动了很多人,小闫的秘密就此公开的感觉,光你俩不行,你们还嫩。
我去了,也就是亮下警衔,营造氛围,坐在里头旁听,审讯的事儿还得你们来。”
两名小辈诚惶诚恐,却又觉得有这样位经验丰富的前辈在旁把握审讯节奏,更有底气了些。
三人最后对了遍审讯方案,终于离开小会议室,走进了审讯室。
他们进门时,貂芳和冯笑香故意凑在门口向里张望,营造出种“外面有很多人旁听”的错觉。
三人落座。
钱允亮和赖相衡坐在审讯位置上,面前有桌子。赵局的座位则在他们斜后方,只有把折叠椅,属于临时“加座儿”,显然他只是进来旁听。
但他穿着制服,白衬衫——只有警监以上级别才能穿的白衬衫。
如龙淑兰这样的普通人未必能通过衬衫颜看出这位老人的警衔,但她定能从肩章上其他人都没有的橄榄枝看出此人官儿挺大。
这是龙淑兰被羁押的第天,自从闫思弦初审她之后,她便直被关在拘留所,提审时才将人押到市局。
她态度冷淡,要不是警方掌握了些她参与疯子团伙的证据,她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不卑不亢。
赖相衡率先开口,他报出了个地址,是郊区某座不知名的荒山。
龙淑兰并未给出什么反应。
赖相衡便继续道:“我们在那儿发现了二十多具尸体,都是三年前埋下去的,跟过往失踪人口的DNA进行比对,已经确定了部分死者的身份,发现他们多少跟你们的疯子团伙有关。
确切地说,他们做过些亏心事,逼得些人精神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