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俨睁开双眼,突然看见个绝对想不到的人出现眼前。
“怎么是你?”他脱口而出。
俞听仍是身着纯白小立领的亚麻半袖衬衫,乳白直至脚踝的裙子,手却捧着把开的正好的淡黄百合花。
“怎么不能是我?”美人捧花,整个人淡雅秀美的像是行走的幅画。
季明俨不为美所动,飞快地想了想自己该先问哪个问题,终于:“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有什么日记本。我差点给你害死。”
“你的命硬,般人是害不死你的,”俞听笑,“另外我没骗你,她真的给过你呀。”
“你……”季明俨想指责她挣扎眼睛说瞎话,可对上她真挚的眼睛,那话却又说不出口,于是老老实实追问:“真的?那在哪里?”
俞听垂头嗅着花香:“在哪里,只有你自己知道。”
季明俨直愣愣地看了俞听半晌,终于又问:“好吧,那还有件事,警察去什因街上找过,没有‘姑妄听’这个店,上次我也并没有知道,为什么?”
俞听笑:“因为你们都不是因缘人。”
“有缘人?”
“也可以这么说。”
“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
季明俨紧锁眉头,终于先放下这件事:“你既然来了,赶快去找警察,把你知道的切说出来,不能让姓古的逍遥法外!”
“我不能。”
“为什么?!”
“我不能直接介入。这是不被允许的。”
“什么?!”
俞听沉默地整理着百合的叶片。
季明俨等不到答案,目光移到她手的百合上,讪讪的:“你还给我买花了?谢谢你破费。”
“不是给你的,我只是买了路过,待会儿还要带走。”俞听毫不留情地回答。
季明俨目瞪口呆:“你也太……”
俞听笑面如花:“我能来探望你已经是格外开恩了,小孩子可不能得陇望蜀哦。”
她的笑脸有点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俞听去后,季明俨陷入了长久的冥思苦想。
眼前总是闪现俞听之前那个带着三分熟悉的笑颜,直到听着外的蝉鸣连绵起伏,季明俨突然想起了那个他在学校后操场偷懒睡觉却给突然告白的午后。
当时他在睡觉,隐约察觉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懒得去理会。
直到睁开眼睛的时候,面前是古纤纤纯净的笑脸:“季同学,我喜欢你。”
她的脸颊上有薄薄晕红,目光从他脸上掠过,飞快地往他身后扫了眼,然后转身。
她的身影像是头灵动的小鹿,正自由地在草地上奔跑,却不知从哪里扑出来只豺狼……
给豺狼可怕的撕嚼声惊醒的季明俨,擦了擦额头的汗。
可正是因为这个可怕的梦,提醒了季明俨。
次日,警察在安宜学后操场的大榕树间的空心里,找到了个木盒子。
盒子里放着本完好的日记本。
死去的古纤纤在活着时候生活的点滴,都在日记之。
包括那次“摔下楼梯骨折”。
——父亲如何因为早饭的水稍微过热而大发雷霆,意欲再次对母亲动手,古纤纤奋不顾身地挡在跟前,却给父亲痛打了顿,手臂撞在了桌角导致骨折。
她知道父亲如果对母亲动手,只会更狠,所以想替自己的母亲多承受些。
但是……显然并不是任何的母亲都配为人母。
有了这本日记,法医从古家小儿子身上发现了没有消退愈合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