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邀请吾进驻你的肉身?”
“于我而言,它没有存在的价值。如果能换得与您的共生,我甘愿付出代价。”他看似真诚,唇边却含了丝除他以外人能堪透的笑。
从探寻意识,尝试方法,再到建立链接,与“神”沟通,获得信任,他耗费了足足五年之久。
以已为代价,诱惑神明,欺骗天道,获得意识的永生——
方未兴最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在仪式实时之前,他最后次独自操控这具躯体走进常去的小饭店。
“想吃点什么?”
他思考着说:“吃点……喜欢的。”
“好嘞,等会就上菜。”
他点的那锅烩菜眨眼间端上了桌,奇怪的是,肉还是血呼呼的,生得硌牙,可他没有介意,掰开次性筷子平静品尝起来,直到整盆吃进肚子,发现盆底的血洼里躺着枚戒指。
他捏起戒指,放在手心,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猛得站起来,打翻了桌子,惊慌失措地扭看着周围的环境,胃部恐惧地烧灼着,他冲进了厕所,扶着斑驳的水泥墙在洗手池前大声呕吐,抬起头时,镜人的脸从温润秀致变作了棱角分明。
……吃点……喜欢的……
……喜欢的……
……席莫回,我喜欢你……
“呼……哈啊……”桓修白被阵剧痛的痉挛从梦拽醒。他努力睁大眼睛,视线是黑乎乎的车顶,后排人均匀平稳的呼吸声传进耳,让痛苦的症状稍微减轻。
他怎么会梦到自己变成了方未兴?
还……吃下了……
桓修白从前排小心坐起来,趴在椅背上,向后面的小塌看去。Alpha的右手搭在毯子上,那枚戒指还好好地戴在指节上。
席莫回身材修长,货车驾驶室的空间小,即便睡在后面也得蜷起膝盖,暖气充足,烘得他脸颊泛红。桓修白趴在前排温柔凝视着他的睡颜,过了好会,悄声穿起鞋子下车。
行走在寒风里应该是刺骨的,他却没有太多知觉。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他强行驱动着腿脚想走快些,跑远点,借着颗叶片零落的树遮挡,松开捂住嘴的手,深深佝偻起身子,扶着树干猛然呕出喉咙碎血烂肉。
周围寂静声,除了他压抑的咳嗽,就只能听到风掠过湖面的低声呼啸。
内脏应该都烂完了……
金泽给他下了蛊,蛊在血管里钻动,能暂时保证他肢体活动灵便,代价是根根血脉痛如刀割。面对席莫回时,他却奇迹般地忍受下来,没在对方面前露出半点端倪引起怀疑。
桓修白咳出堵在食道口的血块,艰难地直起腰,背靠着树干缓着气,欣慰地弯了下嘴角,断断续续地自言自语:“桓……修白,干得……漂亮……”骗过了爱撒娇的alpha人精,他也很不错嘛。
他抽出塞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捏住塑料透明套的口子,拎起来瞧了瞧。上面沾了些血迹,这会已经变黑了,应该是肠道开始脆烂,不禁玩弄导致的。他怕席莫回看见,回头后悔又自责,趁人没注意,悄悄摘了塞进口袋里。
玩就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被这些破事打扰心情,有必要吗?
只不过——
桓修白叹了声,“唉,下次不知道还能不能做了。”
他说着,眼神不由自主飘向了货车的方向。
捏在指间的塑料扎口黏糊糊的,之前流出来了些,还剩下小半,桓修白苦笑了下,想着剩下的机会不多,就仰头把它干了,在舌苔唇齿间琢磨着,总觉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