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皇帝急欲得手的先帝遗诏,多半就是在这幅画里。
所以先前李持酒替她将画拿了过去,东淑心才莫名的慌张。
虽然她笃定李持酒是看不出这画玄机的,毕竟莫说是没见过几次画的镇远侯,就算是跟她的那些近身丫鬟如彩胜等,都不会察觉,但想到那个决定乾坤的东西就在里头,而且拿着这画的偏偏就是所有风云漩涡的关键人物,怎能叫她不动容?
其实在李持酒捧着画给她的时候,东淑曾有瞬间的闪念——索性就叫李持酒将这画带走!
但是这念头如白驹过隙,而身边偏偏又有个李衾!
李衾是何等的精细洞察,他早隐隐地有种感觉,知道萧宪藏匿遗诏之处只怕跟东淑脱不了干系。
当进门之时看见李持酒手拿着自己的那副《太湖春晓图》,李衾的目光在那画上扫过,早就明白了。
所以他绝不会容许李持酒将东西带走。
此刻李衾故意问起来,东淑道:“哦,原来你不知道吗?”
李衾听她这么回答,才道:“我只是猜测,难道萧宪是真的把那个藏在……”
东淑抬手在那卷轴上轻轻地抚过:“子宁。”
李衾应了声:“怎么?”
东淑道:“你刚刚是怕这个东西给镇远侯带走吗?”
李衾沉默了片刻才道:“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你、真的想把这个给他?”
东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把这个给皇上。”她说了这句便看向李衾:“你呢。”
李衾要怎么做,其实早就说过了。
东淑只希望他能够改变主意,但是经过方才镇远侯那番搅扰,她又清楚,对李衾而言只怕更适得其反。
且说李持酒悄然不闻地出了萧府,眼见将到了镇远侯府,街口上却给人拦住了。
那人像是等了很久,穿着简单的青麻布衣裳,拦在李持酒马前道:“侯爷,我们主子有请。地方在……”上前步,抬手遮住唇低低秘密地告诉了他声。
李持酒瞧了他眼,也不问是谁,当下调转马头,打马急行。
他的马术自然超群,在长街小巷阵急奔,仿佛闪电又像是游龙,令人眼花缭乱,不多时停在了个偏僻狭窄的小巷子里。
李持酒翻身下马走到里间,果然看到张熟悉的面孔,他笑道:“赵大哥,我路猜着可能是你,果然给我猜了。”
原来这等他的赫然正是顺义侯赵申平。
顺义侯向着李持酒比了个手势,叫他不要声张。
李持酒打量这小酒馆里并没有人,便走到桌前坐了:“怎么特叫我跑到这里来?难道这儿的酒水格外好?”
顺义侯道:“你悄悄地回了京,也不告诉哥哥声,我要捉你说话,偏你在宫内盘桓了几天,好不容易出来了又各处找不到人,只好派人在你家街头上盯着,好不容易才捉到了……你先前去哪里了?”
李持酒挠了挠脑袋,笑说:“这个,哥哥还是不知道最好。”
顺义侯看他的表情便会错了意,因笑道:“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啊,还以为你出去了趟会收收心呢,怎么还不改。”
原来赵申平见他难以启齿似的,就以为他又去了那种风尘之地。
李持酒见他误会了,却并不解释,只嗤地笑说:“改改改,哥哥发话了我自然改。”
赵申平给他倒了杯酒,说道:“这里的酒非但不是格外好,反而格外难喝,所以这会儿才没有个人在这里。但却是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