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却也猜到他在想什么,眼神忽然厉。他瞪着乘云道:“你这个狗奴才,要不是看你从小跟着我,就该把掐死!”
乘云战战兢兢,更不敢说了。
镇远侯咬牙切齿道:“你既然有胆子留下那纸书,居然个字儿也不跟我提,最后还拱手又交了出去……可知我想起来就恨得手痒痒。”
乘云道:“我、我以前没想到主子这么喜欢少奶奶,还以为您不喜欢她了……要是早知道,死也不会把那张纸交出去的。”
镇远侯听他这句,才闭上双眼叹了声:“早知道,是啊,早知道就好了。他娘的!”
当初他虽然觉着“江雪”的言行举止都跟以前判若两人,但也是出于本能以及观察而已。
可就如同萧宪起初样,镇远侯再怎么破格不羁,若说“起死回生”这种事,他也是不敢去想的。
其实要是东淑留在他身边儿时间再长些,若说镇远侯因而了悟也不是不能的。
但偏偏在紧要关头,她抽身而去了。
乘云另外热了药进来给他喝了,时口跟心里皆都是浓烈的苦涩。
李持酒消化着这份涩意,心底又浮现那张芙蓉如面,柳黛如眉。
本来他就不知道乘云曾藏起书,但那对他来说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只有件,那就是……他所惦念的那个人毕竟还在这人世间!
只要她在,他的心意已经满了七分。
至少不像是以前那样,直在黑暗里翻滚磕碰。
如今他看到光,就不怕。
剩下的两三分,他会慢慢地填满。
毕竟他有辈子的时间。
只要她在,他步步的朝着那个方向,迟早会走过去。
李持酒想着想着,竟笑了出声。
乘云在旁边看他突然发笑,却论如何猜不到镇远侯为何竟又笑了。
萧府旧居,东淑打了几个喷嚏。
自打燕语公主来骚扰过那次后,萧宪才紧张起来。
真是令人防不胜防,最开始他要防的是李衾,后来又多了个镇远侯,现在看来队伍还在壮大,名单变化莫测。
萧宪思来想去,加上年底将至,便让东淑搬进了萧府里住,带了明值块儿。
反正现在萧家跟李家已经在议亲的阶段了,说来也是名正言顺的。
在萧府这深宅大院,外人若要进来胡闹,则地方大要摸进来也是难的,二来,若想闹事也要掂量掂量,就算是燕语公主只怕也不敢造次。
东淑搬回来,最高兴的自然是周老夫人,两人相处,真真的如同亲祖孙般毫隔阂,就连先前看不惯东淑的萧卓,因见了几次老夫人跟东淑的日常相处情形,又想到这个人很快要嫁去李家,瞬间竟像是回到了当初东淑还待字闺的时候,心滋味莫名。
因此,竟破天荒的叮嘱张夫人,让她好生留意东淑的饮食起居等等,莫要怠慢,张夫人又是惶恐,又且喜欢,却尽情照做,料理的微不至。
半月不到,东淑已经略略比先前丰润了些。
这天,萧宪从外头回来,打听东淑在老太太房,便径走了来。
进内拜见,周老夫人看他满面生辉,笑道:“你从哪里来,怎么满脸喜?”
萧宪笑道:“是有件喜事,只是不知值不值得当件大事似的说出来。”
周老夫人揽着东淑笑道:“有喜事自然要说给大家知道,都沾沾喜气儿才好。”
萧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