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倒是还有点怕的,”李持酒点点头,手捏着她的香袋翻来覆去的看,仿佛很感兴趣,“不过萧大人很喜欢我,就算你告诉他他应该也不至于会忍心责备我吧。”
东淑忍不住睁大了双眼:“你说什么?萧大人喜欢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李持酒道:“这你别管,男人之间的事儿微妙的很,喜欢不需要挂在嘴上的,言行自然透了出来。”
东淑很是佩服:“真是令人耳目新的高见。”
李持酒笑道:“般般。”他把香袋儿举起来,道:“对了,这个东西如此难看,想必也没人要,你就给了我吧?”
“想也别想,我就算是烧了它也不会给你。”东淑不假思索的回答。
“我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仇视我呢?”李持酒辜的看着她,“昔日夫妻相处虽然有些不周到的地方,可也没有十恶不赦的大罪吧?”
东淑所厌的倒不是昔日“夫妻”相处种种,而是和离之后,镇远侯时不时地厮缠,令她不堪其扰。
她道:“别的不敢说,只是如同今夜般的行径,难道还称不上大罪吗?”
李持酒笑道:“有什么呀?你不是知书达理的,难道不记得那个什么诗经里的有句话,是什么——哥哥你听我说,不要翻我家的墙,我不是不喜欢哥哥,只是害怕兄长的话。是不是很应景啊?”
东淑瞠目结舌,时忘了其他的情绪,只管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持酒,见他摇头晃脑的念完了,才说道:“你说的是诗经里的《将仲子》?”
李持酒挠挠头道:“哦对,是仲子,这个名儿有点奇怪。”
东淑的嘴角有些抽搐,《将仲子》是诗经郑风里的首诗,写得是女子热恋之赠予情郎的,共有三句,李持酒方才胡说的那句,应该是间的句:
将仲子兮,逾我墙,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然而东淑是第次听人用那样粗俗的言语公然念出来。
李持酒笑道:“你果然知道吧?你看,古人都公然写在书上了,自然是他们都做了出来,他们能做,我为什么不能?”
说这话的时候他洋洋得意,竟像是奉旨爬墙样理直气壮。
东淑深吸了口气,点头叹道:“难得听你说诗论词,没想到第次说,却偏是这种邪道,也算是物以类聚吧。你是哪里学来的?”
问了这句,不等李持酒回答,却又道:“我知道了,这种腔调儿自然不是正经学究教出来的,或者……是在风尘地方,听的那些淫词艳曲吗?”
李持酒在桌边坐了,竟含笑说:“真是知夫莫若妇啊,你怎么猜就猜到了?或者是心有灵犀吗?”
东淑绷着脸:“镇远侯,你好不容易回了京,如今又升了,很该收收心专心仕途才是,我不想害你,之前你来的那次才没有跟萧大人说。但你要是这样不知好歹,我就不会再容情了。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真的想再度离开京城?”
李持酒听到这里便问道:“原来你先前不说,是为了我好。不过我倒也奇怪了,怎么萧大人对你这样不同呢,又是给院子,又是认干妹妹,今晚上为了你大动干戈的差点儿跟李大人翻脸……嗯,你在藏栀小居叫的那声‘哥哥’可是亲的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兄妹呢。”
东淑听他说起这些,忽然想起从藏栀居回来路上所感所想。
李持酒见她不语,便又道:“你要是在萧大人跟前告我的状,他真的就会为了你把我贬出京吗?”
东淑敛神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