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兄弟间抢阳斗胜,大伙儿都让着他,他倒好,越发得意不容人了。如果他长qíng,定宜跟着他还则罢了,可惜这人靠不住,喜欢的时候千好万好,过了新鲜劲儿就抛到脖子后头去了。定宜自小艰难,后半辈子再在等待里度过,那就真比huáng连还苦了。

  “我不懂这些,七哥是玩家,兄弟见识浅,没这能耐。不过咱们生在帝王家,头条就是对得起肩上责任。您这么gān……”他笑了笑,“恕我不能苟同。”

  纯粹就是嫉妒!七爷照旧很得意,觉得自己是打老十二的七寸啦,这小子给他罗织罪名呢!他薅了把下巴,“我知道自己有点串秧子,这毛病也不是今天才发作的,兄弟们也好,阿玛也好,哪个心里没数?我再出格,大不了骂句七愣子,骂去吧,横竖不少块ròu。”

  弘策抿嘴不再说什么,把视线调到别处去了。他只是不明白,个毫建树的人,凭什么让所有人迁就他?自己比他劳碌百倍,竟还不及他半,命运也看人下菜碟,老天爷和太监没什么两样!

  七爷志得意满,他的目的就是要让弘策不痛快,他不痛快了,自己就高兴。小树藏着掖着,不是继续让老十二肖想吗。昨天亲那口,就像旗人开山划地样,到他手里就是他的,弘策只有gān瞪眼的份儿!哑口言了吧?兄弟间的角逐就从今天开始。别的都好说,唯独小树不能让。上回在盛京他试过了,男的女的都不对盘儿,就认小树的门。这要是脱了手,他这辈子不是得憋到死吗!

  兄弟俩各怀心事,都不言声,七爷略坐了会儿就告辞了,弘策在地心呆呆站着,下定了决心,毅然转身进里间,心qíng不好,奋力打帘,毡子在他身后撩起来老高。

  这天所事事,定宜遛完了鸟儿就在屋里打穗子,七爷来找过她,她称病推脱了。十二爷说今晚给她补过生日,他们都是重阳落地的,既然也是他的生日,好歹要有点表示。贵重的东西她买不起,绣荷包汗巾又没本事,以前学过打络子,途经清源的时候买了珠线和金线,给打几个穗子吧。让十二爷挂在剑上、挂在荷包上,东西虽小,也是她的心意。

  眼巴巴等戌时,天点点暗下来,越过几排屋子眺望,王爷的下处离得很远,细细的扬雪里看不真切。原本就是天差地隔,她这会儿是在做梦呢。自己给自己编个故事,高兴过了就完了。这辈子只会遇见个十二爷,她如絮如云的心事,留待以后慢慢回味吧!

  更梆子响起来,时候到了。她把穗子包在手绢里,临出门在镜前整理仪容,不能穿女装是个遗憾。没有口脂,红纸倒是现成的,抿上口,气也好多了。

  从皇庄径直往南,早上遛鸟的时候曾去探过路,那里原是晒谷场,好大的片空旷地,足有十来亩大小。隆冬时节闲置了,铺上层雪,放眼看去洁白柔软,像甲胄里填充的丝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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