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泽武胡乱点头,折叠好晾干墨迹的奏疏,塞进怀里,自顾自起身朝外走,步履匆匆,吩咐道:“行啦,天也不早了,你回家歇着吧,改日武爷再请喝酒——咦?”

  赵泽武后知后觉,此时才发现议事厅屏风另边的周明杰、邓奎,惊奇问:“你俩怎么还在呢?”

  “未得殿下允许,岂敢离去?”周明杰从牙fèng里吐出回答,脸憋屈成猪肝。

  邓奎已气得没脾气,饿得前胸贴后背,手脚发软,几乎求饶似的说:“此乃下官和周公子作的章,请您过目。”说着快步呈上精心誊写的书。

  岂料,七皇子却没有伸手接,他负手,弯腰歪头略看了几行,随即直起身,嫌恶地皱眉,心直口快批评道:“啧,这份跟刚才那份有甚么区别?你俩联手就写了这么个东西啊?”

  “这……”邓奎手足措,窘迫至极。

  “周明杰走近,忍可忍道:“殿下,您先过目,若是何处不妥,修改便是,容大人写的不也是您指点着改了七回吗?”

  容佑棠能比我们强多少?

  容佑棠谦笑不语,揉揉酸疼的手腕和后颈,准备回家。

  “容哥儿的章武爷是叫改了七回,可你们这样的水平,即使改个七十回,也达不到要求的,甭费劲了。”赵泽武唏嘘叹息,好言相劝:“行啦行啦,都回家吧,你们好歹是进士,切忌埋头读死书,灵活点儿吧,别跟榆木疙瘩似的,不开窍。”说完,他甩胳膊抖胯,昂首阔步,头也不回地招呼容佑棠:“容哥儿,赶紧跟上,武爷还有几个问题要考考你。”

  “是。”容佑棠先答应声,随后客套地说:“二位年兄,告辞了。”

  空荡荡的旧堂二楼,徒留脸青红交加的周明杰、邓奎,他们险些咬碎了满口牙,气个倒仰。

  关于外借翰林院藏书事,容佑棠绞尽脑汁写了章交差后,并未放在心上,转头除了协助审案外,还得处理户部直隶主事负责的大量田亩、户籍和钱粮卷宗。

  孰料,数日后,他忽然接到了承天帝传召!

  陛下召我?所为何事?

  容佑棠忐忑不安,头雾水地赶去御书房。

  “启禀陛下,容佑棠容大人求见。”御前内侍通报。

  “宣。”承天帝并未像往常那样坐在书案后,而是在靠的躺椅上,闭目养神,两名宫女正跪地为其捶腿。

  容佑棠谨言慎行,依矩行叩拜礼,下跪称:“微臣容佑棠,参见陛下。”

  “平身。”承天帝睁开眼睛,习惯性把玩拇指佩戴的玉扳指,定定打量他钦点的状元郎:确实俊美。虽出自低微寒门,为人却聪敏机智,不骄不躁,难怪雍儿赏识。

  皇帝没发话,容佑棠垂首侍立,眼观鼻,鼻观心,屏息凝神。

  “容卿,此奏疏可是你的笔?”承天帝下巴点案面上的奏折,语调平平发问。

  什么?

  容佑棠疑惑抬头,望向摊开的奏折,只眼,脑袋就“嗡”声:七皇子上奏,他竟然懒得自己誊写遍?直接拿我写的塞给陛下?

  “嗯?”承天帝发出个鼻音。

  根本法否认,容佑棠深吸口气,硬着头皮说:“回陛下:那是七殿下口述、微臣代书的。”

  “代书?”承天帝挑眉。

  “七殿下督建翰林院旧堂改造劳心费神,十分辛苦,连午、晚两餐都于议事厅内进膳,故微臣听其口述、代为书写奏疏。”容佑棠字斟句酌地解释。他是翰林院修撰,代皇子书写,倒也不算太荒谬。

  承天帝兴致盎然,悠闲问-->>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