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知道她并不为师父回来,而是为了曾与她有过亲约的……男人。不过,那男人早已成家立业,儿女双全,过得十分美满。”宋慎说到最后,及时改口,隐去了男人的身份。

  “啊?”容佑棠诧异扭头:“原来她年轻时定过亲的?”

  “不仅定过亲,她其实是在成亲前三个月逃走的。”宋慎面表情。

  容佑棠瞠目结舌。

  “那男人很不错。师父千挑万选的,家境富裕,踏实忠厚,滇南边县县令的远房侄子,与她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倾慕佳人。但她嫌弃人长得黑壮,不够风度翩翩。”宋慎冷笑,不住地冷笑,有些失控,鄙夷道:“她辈子追求漂亮皮囊、荣华富贵,贪慕风花雪月虚缥缈的玩意儿。如今怎么混得这样了?竟甘愿给耻贪官做没名没分的外室!季平肥头大耳,恶心油腻,亏她夜里——”宋慎猛地打住,深吸了口气。

  容佑棠同情地宽慰:“宋掌门请息怒,步错步步错,事已至此,最悔恨的人必定是她。”他近期才知晓:原来南玄武的老掌门去世前,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宋慎。

  “师父在世时也曾发动人手寻找,可她故意隐藏行踪,最终果,只能说人各有志,勉强不得。”

  “令师尊所言极是。”容佑棠由衷赞同,欲言又止,想开口又忍下了,细细琢磨。

  双方时言,各有心事,沉默良久。

  启程离京时七月底,回程时月下旬。

  官船造得大而敞亮,钦差终于有了较为舒适的舱房:五尺宽的架子床悬帐幔、铺被褥枕头,矮柜、桌椅等俱被钉在船板上,船行摇晃亦纹丝不动。

  半晌后

  宋慎莫名地信任容佑棠,他拉出藏在衣领内泛白的红绳,把玩枚拇指大小、雕刻成玄武形状的印信,此物朱红泛紫流光,包浆细腻润泽,材质不明。他怔愣问:“她要我的谅解做什么?”

  “不清楚。”容佑棠想了想,猜测说:“也许是年纪大了想回头吧。”

  “想得美!”

  宋慎傲然昂首,将印信小心藏回衣领,“蹭”地跳下台,拍拍手,霸道强硬地表示:“容大人,你记好了:我,宋慎,南玄武第四十二代掌门人,郑重宣布:夏莉多年前逃离师门,诋毁谩骂师祖,不尊不孝,德良,特此逐出师门!她下山后的切所作所为均与南玄武关,纯属其私人决策。”

  “这……”容佑棠言以对。

  “烦得很,我回去睡觉。”宋慎吸吸鼻子,大摇大摆往外走。

  “等等!”容佑棠情急之下,抢步上前阻拦,却被对方轻巧闪身绕过。

  容佑棠疾走数步,索性堵住门口。

  “容大人想干什么?”宋慎抱着手臂,玩味轻笑,吊儿郎当道:“你再礼强留,我就喊人了。”

  “喊吧,喊破喉咙弟兄们也只会帮我!因为我是你口‘手缚鸡之力’的书生。”容佑棠豁出去了,厚脸皮堵住房门,可奈何,诚挚地恳求:“宋掌门,您看吧,我兜兜转转找了大圈,本以为能跟夏、夏大姐合作,谁知她又支使我求到您跟前了!叫我怎么办呢?”

  “夏大姐?”宋慎莫名地心情好转,捧腹大笑,拍掌拍大腿,乐不可支,抬手将巴着门框的容佑棠揭下来,鼓励道:“去,你去发动全部人叫她夏大姐、哦不,叫她夏大娘!哄得我高兴了,说不定会想办法帮忙。”

  “夏大娘?”

  容佑棠忍俊不禁,笑道:“亏你想出这馊主意!我昨儿叫夏大姐,她已不是很高兴了。”

  夏小曼是季平的外室,毫名分,委实不好称呼,容佑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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