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佑棠深以为然,点头赞同:“是啊。”他起身,稳步走到朱迪面前,定睛细看几眼,惊奇问:“朱大人怎的满头大汗?莫非身体不适?”
朱迪硬生生忍住想躲避的本能,干笑道:“多谢大人关心,小的恙,只是热而已。”
“原来如此。”容佑棠顺手将推得全开,气定神闲,扶着棂,低头观赏滔滔河水,满意地发觉自己并晕眩感。他扭头说:“真没想到,延河水量竟然如此丰沛湍急!船老大好本事,我都没怎么感觉晃悠。”
齐志阳闻言,也起身过去凭眺望,其余人紧随其后。
“大人所言不错,船老大是糙民重金聘请的,扬帆走南闯北半生的老手了。”庞聪颇为得意。
齐志阳盯着奔腾水浪,扭头看朱迪,直言不讳问:“若是小船,岂不危险?”
“这、这……”朱迪干笑,自登船后就如坐针毡,心虚得脚底发飘,强挤出笑脸:“多谢将军关心河间百姓。其实,敢于往来此处的船夫皆有过硬的本事,熟能生巧,他们都是打小跑船的。”
说话间,船队口气灵活绕过好几个险滩,位于延河游的鹰嘴崖到了。
前方整块笔直的巨石峭壁拔地而起,巍峨耸立,顾名思义,鹰嘴崖就是形似鹰喙突出的石壁尖端。
船行摇摆,水声轰隆隆,湿润水雾混着山风扑面而来,船帆扑棱棱吹响,峭壁被苔藓和藤蔓覆盖,紧邻绵延不绝的深山,数落叶落花随急流翻滚前进。
嚯!
容佑棠单手扶棂,左手抹满脸的水雾,胸怀豁然开朗,由衷赞叹:“真可谓壮丽山河!”
“小心些。”齐志阳随手关了半,将小兄弟往回拽。
“容大人抓稳喽,您不熟悉地形。”柴蔚关切吆喝,他惬意地立在前吹风,神清气慡之余,脱口说了句:“其它险滩不算什么,鹰嘴崖才危险,水寇最喜欢在此处设伏谋财害命——”
“你胡说道什么呢?”朱迪突兀地厉声喝止,想挽回时已迟了。他饱受煎熬,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游冠英与何烁的愤怒质问,更不敢想象钦差将彻查结果上奏皇帝的后果。
完了。朱迪绝望地想。
“对不住,抱歉抱歉,我口遮拦、哦不!我胡说道,求大人恕罪。”柴蔚脸突变,大呼糟糕,连忙道歉。
“呯”几声,容佑棠关上所有的,隔绝大量水雾。
齐志阳不悦地瞪眼朱迪,淡淡道:“朱主簿好大的火气,莫非不情愿听凭我等差遣?”
“既如此,稍后到了关州你就回巡抚衙门去吧。”容佑棠毫不留情面。
任务没完成,我怎么回去?
朱迪面如土,扑通跪下,磕头哀求:“求大人宽恕,都怪小的乘船晕眩,昏头失言,求钦差大人恕罪。”说着,重重磕头。
十艘船,除了禁卫与巡抚衙门的官差之外,还有三大富商各自的家丁护院,顺顺利利通过鹰嘴崖,浩浩荡荡开往关州。
鹰嘴崖上
“为什么有十艘?不是说好艘船吗?”
仇豹气得牙痒痒,费解又愤怒,雪亮尖刀出鞘,“咵”地拦腰劈断棵小树。
眼睁睁目送仇人平安离去,何烁脸铁青,暴怒道:“游冠英竟敢愚弄老夫?”
“那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找死吧?胆敢戏弄咱们?”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耍我们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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