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南微蹙起眉头，抿唇看向他。
难道不是因为他破译其他门派的丹方并改良公开，触犯了其他门派的利益吗？
莫疾微笑着道：“你觉得是因为你卖的那些丹方？不……并不是这样的。破译、改良丹方的修士那么多，也不止你个，但其他这么做的丹修也没有被如此对待——”
“你是否想过差别在何处？”
闻言岐南眉头蹙得更紧。
他当然想过，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也没料到自己会成为门派公敌，只以为最多得像师父样防备他人起贪念罢了。最后事情发展到了这步，他也只得接受。
但到底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步？
岐南的确不知道。
“这世上，丹方千千万万，人们会渴望获得最好的那种，但真的要将丹方转变为丹药，却也还是得依赖丹修。”
“散修，出的炼道修士本就稀少，而宗门的丹药也往往供不应求，甚至只提供与门派内部。”莫疾缓声道，“即使你售卖了丹方，还是会有许多修士去购买他们的丹药。所以，他们不接受你，不是这个原因。”
莫疾说到这里时顿了顿，目光在在场众位修士身上扫过。
修士那些出身大门派的丹修目光微闪。
莫疾收回视线，再次看向岐南。
他说道：“真正的理由是，你所学从最基础之处就与传统炼丹不同，完全触犯到了如今绝大多数丹道修士的盲区。同时，你的道也足够优秀，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
“如果丹修们愿意接受你的道，那么他们之前拥有的所有切都不得不从头来过。散修的根基浅薄，自可轻易改换门庭，然门派却积累了数根基，若朝优势散尽、被迫跟在名散修的后面，他们又如何舍得？”
莫疾轻轻叹息道：“每次对修炼基础的变革，都是场动荡啊。”
许多门派法适应新的体系，就此没落下去，被历史淘汰。
也有新的门派趁机崛起，成为新的霸主。
从十二洲纪元开始至今的漫长岁月里，修炼之道直在变化。修士求真，每年都会有新的流派崛起。
其有那么小部分，动摇了原本的修炼根基。
但这种改变是在将修士带上歧路还是引领辉煌？
没有人知道。
所以，还不如保持现状。
“只有最优秀的道才能禁得起考验。”莫疾说，“但它同时也需要位比出的先驱者，来向所有人证明——这条路，是对的。”
岐南微微眯起了眼睛。
莫疾与他对视，问道：“你能成为源神吗？”
上位丹道源神，出在皇天剑门建立之前。
在那段动荡的岁月，曾有名惊采绝艳的丹修横空出世——也正是他，将丹道从炼道独立了出来，使得从今往后的修士们默认了“炼道”是分为“丹”与“器”这两种的。
像是炼道、符阵道这类需要靠外物辅助的修士，想要获封源神是远比兵器道、术道、魂道这类正面战力强悍的修士困难得多的。
因为对此不了解的人们总会觉得，他们其实都是在依靠外物，没了外物他们就什么也不是。
这种做法并不公平。
但“源神”却是由所有修士公认的虚名，炼道修士也没有办法改变。
高阶修士们能做的就是再私下增加个“源神级”，以此来给予那些足够强大、却与源神之名缘的修士最大的尊重。
岐南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