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代抚着他身上的袍子,微笑了:“大哥哥,你看,这样来你非先跟我们姐弟回去不可了——我总该补给你件衣裳呀!”
云剑也笑了。他便从善如流,跟着林代起回了林府,因衣冠不整,怕太耸动路人耳目,便与林代姐弟坐了同辆车子。
易澧理所当然在林代身边坐。此外还有随车伺候的两位嬷嬷。林代还是不惯劳顿,已经略有些疲倦,把头枕在邱嬷嬷肩上。易澧本来想贴着林代,结果却能离林代多远就有多远,紧抵着车角,紧张的望着林代。原来刚才车子个颠簸,易澧身子倾,稳住了,很怕下次颠簸大些,他稳不住,要摔在林代身上、砸疼了她,便自觉坐远,身子抵住车厢壁,盯着林代,紧张的想:“下次有颠簸,我不可以摔过去!”
云剑看得好笑,挥手招他过来,道:“下次我教你首歌。”
“为什么不是现在教?”易澧立刻回。
云剑摸摸鼻子。
因为这歌不合适啊!“有女同车,颜如舜华”,是赞子美貌。但车上还有老嬷嬷在,他唱出来,岂不太过轻佻?
云剑之所以是人人都翘大拇指的世家子弟,在于他教养确实好,在洒脱和轻佻之间,很能分出界限。
上次,林毓笙本尊在这马车里,瞬间领悟了云剑的意思,望了云剑眼,颊边飞起红晕,柔腻伦,看得云剑心荡。她且移开视线,曼声道:“载脂载辖,还车言迈。遄臻于卫,不瑕有害?这是对家乡的恋曲。二哥哥离家已久,硬被我们拽回来,但思念长辈的心意不能停止,弟弟你可知道?”
易澧遗憾道:“真的我听不懂。”握拳,“以后我就会读懂!”
云剑笑着扬指将玉佩“叮”的叩。毓笙脸颊羞更浓,本能的将自己衣带佩玉往后藏。正所谓:“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将翱将翔,佩玉琼琚。”她完全知道他在说什么。这才叫障碍交流,心有灵犀点通。
如今呢?如今林代只是轻抿唇角,似笑非笑。谁都不知她在想什么。云剑也只好摸摸鼻子,自己跟易澧打圆场道:“因为太古老了,有的字眼你还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