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哪个喜欢的,只管问我要。”我已有打算,不等他们多问,先开口说:“哥美意,我府里暂时装她个锦书姑娘不算多,但我只要另个。”
“真的,嘿嘿,九哥,那得给我留着!”十弟立刻笑道。
“先别忙,这事儿,四哥那边怎么说的”
十四弟的疑问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原以为在说关紧要风流事儿的杨大人听与四哥有关,立刻全身不自在起来,我瞥他眼,冷笑不语。哥看看我们,不慌不忙含笑嗔怪:“你们哪,还自以为风流特别是十弟,杨大人嘴上不好说,心里直嫌咱们兄弟粗鄙。罢了罢了,待娘娘寿宴过,我也不管你们,只是可怜了佳人……”
阿灵阿虽然也是皇室宗亲,但习武出身,生性率直,早已忍不住呵呵大笑起来,众人趁便笑了之。正好两个女孩子到了,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今天她们妆扮整齐,但神情惴惴,哥请杨大人去偏厅,方便与锦书说话,阿灵阿等几个没见过她们的,目光都在凌儿身上打转。
看着她被众人打量得从不安到些微恼怒,每个眉高眼低都鲜活动人,不怨他们,连我都移不开目光。
哥永远未语先笑,她欣欣然的看着哥,规规矩矩的答话,却就是不肯先演那首她们秘密排演的曲子。
听着她煞有介事的解释,我们忍不住相顾而笑——世上哪还有什么消遣玩意儿我们兄弟几个没见过
十弟笑她有趣,她不明所以,只好跪下来保证,却被阿灵阿逮住了话头,斥责她不知轻重,我阻止不及,见她不知为何浑身僵,跪直了身子,双秋波泛起怒意,看着阿灵阿冷笑:
“奴婢本就是四爷花几两银子从死人里拣回来的,没有九族可灭。”
——好!好个丫头!
不要说朝大臣,就是我们兄弟,再大的事,也不会这样当面给阿灵阿难堪。
而就算再天真知的丫头,也不会在能主宰自己生死的人面前如此受不得委屈。
怪不得四哥说她“山野”,不肯放她走,她确实山野,却是山野里未染凡尘的精灵——谁会舍得
而我,在冷眼旁观了她太久太久之后,终于忍不住为之大笑叫好。
走近得可以看见映在她慌乱眸子里的我自己的倒影,小女儿清新气息近在鼻端,没有酒,我已醉了。
哥总是能圆场,要请她随便唱曲,退回座位上看着她,已经肯定她是我的。
起初,不知为何,她拨着弦,手和音都是慌乱的。渐渐有了调子,她转而沉静,再抬头看我们时,目光竟出奇的迷离……沧桑
哥原本在向阿灵阿等几个小声介绍她来历,但她开口,所有人都愣了下,转头看她。
原以为是随意消遣,她却用我们从未听过的曲谱,给我们唱起了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我已忘记自己原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