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所谓罪证的几个钉着父皇名字的假娃娃,几张密密麻麻记载着长串名单的薄薄纸张,就是这些连点重量也没有的东西,却可以让整个公孙家被夷灭。
说不害怕是假的,甚至连端茶的手都在战抖,个劲的安抚自己,这件事疑点甚多,姨丈又身居要位,父皇定会彻查,总之事情会好转,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三天,仅仅三天,前丞相公孙贺谋反的罪名就被定了下来。
满门抄斩的重罪让人如何承受的起啊!
重华又像上次样被拦在了寝宫门外,又像上次样跪了夜,同时也像上次样等到了君王从外面回来的脚步。
他等着,等着自己父亲情的走过,然后有人来告诉他让他回自己的寝宫或者冷宫或者藏书阁去,没有父皇的诏令不得离开半步。
仲骆的脚步在重华面前停住。
然后双手伸了过来把他扶起。
坐在软软的锦榻上,重华有些呆滞的任太医把脉。
“如何?”
“启禀陛下太子只是劳累过度,再加上胸虚火盛了些,没有大碍,好生调养即可,皇上尽管放心。”
“下去吧”挥手示意御医退下,仲骆放下手茶碗,踱步来到重华面前。
“老臣告退。”御医匍匐而去,心却限思量,瞧陛下对太子的态度,这废太子说还有待考量,公孙家失势,纵然是对青家势利的大打击,但毕竟太子还在,这以后的风要向哪里转,谁又说的准呢。
“公孙贺已经被斩首了,你可知道?”
重华意识的点头,好似麻痹自己般不肯承认。
“他犯的是谋逆重罪,满门抄斩还是轻的,朕饶去他两族已经算是轻的了。”
重华还是意识的点点头,确实谋逆的罪名轻的也要夷三族,这次只斩了族已经实在是轻的不能再轻了。
“既然知道了就回去吧。”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重华这个样子,仲骆就是没来由的满肚子气。
重华站起来,脸上悲喜,甚至还有些茫然“儿臣告退”归举的行了礼,退出寝宫。
脚步好似踩在浮云上样,没有真实的触感,重华举目望去,不知为何柱子都变成的了,甩甩头回神,继续往前走,红的柱子,雕花的长廊,白玉堆砌的石阶,还是十几年来看到的模样,哪有半分变化。
突然脚下个踉跄,重华跌到地上。
“不好了,太子昏倒了”昏倒?这好像是用在嫔妃身上的词,怎么安到他的头上来了,迷离的思绪彻底远去,皇帝的寝宫外面乱成团。
阵阵的风将凋零的花瓣件件打落,碧油油的叶子好似波纹样摇拽生资,唱着跳着——看朱忽成碧,隔泪眼始红……
天朝元和年间,丞相公孙贺因涉嫌谋逆,春三月死于腰斩之刑法,妻子连坐不得幸免,牵连者甚广。
太子宫,重华殿内,人独坐,夏气渐重,这里倒还是如既往的凉慡。
“太子殿下,大将军求见。”
持杯的手顿“告诉他我病还未好,就不见他了。”
“是”小太监恭谨的就要退下。
“等等,把我房里那对玛瑙树送去,就说……”看着手清澄的酒液重华抬首而笑“就说是恭贺他新婚的贺礼,到时我就不去了,让他别太在意。”在意的是你自己吧,转首外,大朵大朵的花开的正是姣妍,重重的扫过去,淋漓尽现。
可终还是多过红,粉淡过,天上浮云流转,白衣苍狗,须臾尽换。
月前,公孙贺死,半月前公孙小乔自缢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