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万桃和书藏已经是数月的同床异梦,早已是有名实的夫妻了,因此万桃的哀怨和愤怒除了增加了书藏对她的几分愧疚,更多的仅仅是厌恶,至于书藏和小迷则是日益的如胶似漆,新婚的三天里书藏除了向父母请安外根本没有离开过小迷的床榻。
新婚的夜过去,桌上的红烛早已是烛泪斑斑,小迷枕在书藏的胸口,书藏早已是睡眼朦胧,他刀削般硬朗的下颌和高挺的鼻梁如初见,隔着字画古玩店的大门,如箭矢般射穿了小迷的胸膛,那时的小迷平庸卑贱,可如今,她从情同姐妹的万桃绣榻上抢走了她的枕边人,同样是今夜,她出嫁的日子,她从小起长大的小姐是否也在怀念着三年前临安街上的那次偶遇而孤枕难眠小迷的唇角再次浮上那般诡异的笑意,他低头看着指的玉石戒指,自从那次她背叛了小姐戴上浸烟阁的戒指开始,她的良知就似乎被某种被夸大了的隐秘的嫉妒吞噬了,剩下的仅有欲望,和满足欲望后渐渐浮出水面的空洞的不安。
月光照进屋内,小迷白皙的皮肤被水样的月光浸成了青白,少妇的身体如整块玉石雕琢而成般,她忽然感到阵莫名的恐惧,浸烟阁让她得到了她的爱吗小迷慌乱的摇着身边的男子,低声问着。
“书藏,书藏,你爱我吗”
书藏,告诉我,为什么会爱我呢
男子这才醒了,错愕的盯着小迷月光下姣好的面颊,“我的小傻瓜,我爱你,爱你远超旁人的天姿国,妩媚妖娆。”书藏温暖的吻落在小迷的鼻梁上,午夜寂寂声,小迷突然心感到丝寒意,浸烟阁主熟悉的冷笑闪过眼前。
小迷沉默着,空气弥漫着若有若的香气。
她终究没有再睡着,睁着眼睛看外灼灼的月亮,天快亮时她忽然哭了,眼泪大颗大颗滑落下来,泅湿了脸颊旁边的鸳鸯枕巾。
书藏,书藏,如果有日我形容枯槁,年老衰,如果有日你发现我的美丽仅仅是脂粉华服下的错觉,你还会在意我吗
少女时代与万桃嬉闹的画面袭上心头,黑瘦的她认真的看着小姐万桃那双明亮的眼睛,字句的说道:
“我以后要找的夫婿,定是天下最英俊的男人,定辈子把我视若珍宝的。”
也许天长地久,都不过是幻象。
小迷凝视着桌上那对燃烧着的红烛,泪水声的坠落。
☆、(三)
欲望是口填不满的井,新婚燕尔的小迷突然开始对书藏的正室妻子产生了莫名而强烈的嫉妒,她开始窥视那个有名实的正室位置,她使出各种手段驯化她的夫君,偶尔看到万桃与书藏交谈也会大发脾气。书藏对小迷的迷恋依旧有增减,原来每日必读的圣贤书早已束之高阁,蒙了厚厚的尘埃,常常起摆酒吟诗的友人们也大都杳音讯了,小迷与书藏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房间的角落休止的缠绵,小迷忽然发现书藏的脸已经渐渐有了纵欲的枯槁神,而她所担忧的事情也渐露端倪。
那个秋天的雨水格外的多。随着王家上下乃至街坊邻居对小迷是红颜祸水的声讨越演愈烈,书藏的会客厅也逐渐门庭冷落。小迷把这切看做是另个女人四处散布的谣言所导致,愈发的在枕边向书藏埋怨那个空闺寂寞的女人,她似乎觉得冥冥有什么在蚕食着她的回忆,使她在与书藏每日的软语温存间几乎忘记了曾经有个叫做阿满的孩子,忘了她的贫穷和善良,忘记了她澄明清澈的心意,甚至有些淡忘了对现在枕边的男人不顾切的迷恋,午夜梦回时她看着烛光下影影绰绰的室金玉,突然好像听见有什么在心里碎裂的细微声响,身体似乎被分成了两半,半在绣床上与书藏骈足而眠,半却下坠入看不见底的深渊。
她的心似乎开始腐烂了,开出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