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都守在家里,哪里也不去吗?”夜深不动声地打听着。

  “那可不?这好些年我都几乎没见她出过门儿。要不是偶尔还能听说她点儿事儿,我早都忘了村里头还有她这么个人了。”男人咂巴着嘴巴,却又说道,“唔……不过昨天听我妈说,她这几天从屋里出来了,老上村口转悠去,也不知道想干啥……”

  “哦……”夜深心动,面上却是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他又问道,“她怎么个人生活?她没有家人吗?”

  “她哪有什么家里人,早都死光了!她从外地嫁过来的,这么多年也没人来村里看过她,估计娘家也是没人了。她老伴儿,我小时候叫董叔的,老早就得病死了;后来她闺女也叫强盗给害了。她哪还有什么家人哟!”

  “可她昨晚出门的时候还说要去给她二姐送东西,走十分钟就到……”

  “你听错了吧哥们儿?”男人脸怀疑地望着他,“别说她娘家了,她夫家也没人了,哪有什么二姐?要么你没听清,要么我觉着……就是她终于疯了。再好的人独个儿憋这么些年也该憋出问题来了,指不定她就是精神不正常了才把你找家里去的呢!哦,我可不是骂你哈哥们儿……我就是随口说……”

  “唔……”

  夜深沉闷地应了声。他早就推测出自己受骗了,如今得到验证,也不过就是“啊,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她女儿……”

  “哦,她闺女叫娜娜,董娜娜。小时候我们还块儿玩儿过,挺老实小姑娘。”男人边回忆着,边摇头发出叹息,“走了大概有十多年了吧……那会儿的孩子都没娇惯起来,懂事儿早,会干活。我还记得她那白天来我们家借车,她会骑摩托三轮——哦,不是这辆,这辆是我后来又买的。”

  看到夜深惊异的目光,他连忙解释道。

  夜深释然地点点头,毕竟像陆伯言那样能把个车壳子用上十三年的人可不多见。

  “都是乡里乡亲的,她说借我们就借呗。她骑着车进山,大概午就回来了吧?可后来又出去趟,听说是落了钱包。这趟出去就再没回来,第二天让人发现送回来,那就已经晚了,人都凉了。天杀的强盗,听说还是城里的,比娜娜也大不了两岁,你说他们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哟!”

  “……确实是强盗杀人吗?不是意外什么的?”

  “肯定啊,那还有假?哪有那种意外!”男人信誓旦旦地说着,“娄婶儿举目亲的,就这么个闺女,还叫人给害了,差点儿当场给带下去!后来她跟城里人打官司,可人家呢,有钱有势,那还能打得过?叫人家硬生生把个抢劫杀人说成是肇事逃逸,赔了点儿钱,完了!娄婶儿打那之后精神就有点儿不正常了,天天喊着要上诉,到处托人,她哪能咽下这口气呀?到最后,把人家赔的那点儿钱也弄光了,也再没人帮她了。唉,你说说这……古话早都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是呢,真正受罪的永远都只有庶民!”

  他往地上唾了口。

  “我老早就觉得,人说‘穷**计,富长良心’,看着好像是那么回事儿。富人个个心宽体胖面慈心善,穷人就精于算计爱贪便宜。但你仔细想,富人做好事儿,几百万几千万搞个慈善项目,记者媒体哗哗拍照,全世界都知道了;穷人呢,做个好事儿非就是三瓜俩枣几百块钱,哪怕你把棺材本儿都捐出来,在本子上签个名字就完了,你就算坚持十年,记得你的人能有几个?富人做坏事,拿些钱砸吧砸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谁都不知道,也就那药什么马什么的,恶劣到头了,实在压不住,这才给判刑的,要不没法给人民交代啊;穷人做件坏事,嚯,往新闻上送,有人说‘瞧着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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