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理从她那爱马仕的白女包取出卷纸,撕下来长溜,在凳子的表面通乱擦,简直像是要用刨子再给它刮下来层皮。最后或许是发现这样没什么效果,她索性放弃,直接把剩下的卫生纸全部垫在自己屁股底下,终于没有在坐下时感受到那股过于阴凉的潮气。
顺带提,她那只皮包其实是假的,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但还是当真货带着。反正她身边的人并没有半个识货的,即便有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你吵个屁啊?”权英龙脸烦躁地跟进亭子,他没有带伞,上身的衣服都湿透了,但他浑不在意,直接在另条发霉的凳子上坐下,“你自己看看这像公共设施吗?离最近的那什么河头村徒步都要俩小时,谁闲得没事儿来给你保养这玩意儿!”
“哦,你还知道啊?!我还以为你脑子淋雨进水了呢!”神理反唇相讥,“别人高考完,要么迪士尼乐园要么去海边,你去不了夏威夷咱们去浅水湾也行啊!就你可好,跑这么个荒郊野地里待两天,连澡都没得洗!真有毛病!”
权英龙被她通训斥,脸当即垮了下来,眼看就要发作,旁刚进亭子的左宇却是笑嘻嘻地打了圆场:“行了,老大,大嫂,这不今天就回去了吗?不急在这分钟两分钟的。来来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他说着,拧开瓶统茶递给权英龙。
权英龙有些夸张地叹了口气,像是“我就不计较了”的意思。他接过茶,自己却没有喝,而是递到了神理口边。神理还在生闷气,转过身去不理他。权英龙翻了个白眼儿,又递了次,这回神理“哼”了声,接过去啜饮几口。权英龙嘿嘿笑着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她没有拒绝,只是娇嗔着瞪了他眼。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适当耍耍小性子可以,权英龙喜欢这样,但绝不能过火,把他惹烦了谁都没好果子吃。
最后个亭子的陆伯言恰好看到这幕,他和神理对上视线,又迅速别开,他有些恼恨地攥紧了拳头,却发现左宇正不怀好意地笑看着自己,于是不动声地坐到凳子上。他身下没有垫东西,从他脸上那刹那间的表情变化看来,显然是潮湿的木凳子浸透了他的裤子。
权英龙和左宇屁股下面都铺着两层废报纸,这还是从陆伯言的昌河车上拿下来的,但他们谁都没有给陆伯言分半块的意思。权英龙是没看见,左宇则向来和陆伯言不怎么对付。
于是陆伯言沉默着站起身靠到边。权英龙在神理的耳边倾吐着肉麻的甜言蜜语,神理有搭没搭地应着,她的视线紧盯着茶瓶子上“煮沸三江水,同饮五岳茶,香飘室内外,味存瓶”的句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亭子外的雨在沙沙地下着,短时间内只怕是不会停歇。但亭子里的四人并焦急之意,他们有车,想走随时都可以走,不过是在这儿休憩下而已。毕竟陆伯言的车里没有空调,长时间待在里面可闷得要死。
陆伯言就在这时注意到了“那个东西”。
“左宇,你凳子下边儿是什么?”他伸手指了过去。
左宇开始还以为他是想整人,冷笑着不说话。直到权英龙和神理也好奇地看向那里,他才低头,“哎呀”声,从地上捡起个毛毛糙糙的布袋子。这袋子表面彩斑斓,花纹繁复,倒像是个高级的手工艺品,只是手感差了些。
“这啥啊?”
“我看像是电视剧里边儿那种,就那些古代大小姐装银子用的荷包。说不定里边儿还有钱呢!”权英龙笑道。
“呸,破袋子看就是乡巴佬用的,能装几毛钱?”神理冷笑声,接着冲左宇扬下巴,“姐赏你了,打开看看吧,有多少都归你!”
“谢大嫂赏赐!”左宇装模作样地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