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理接过他的手机,输入号码,按下通话键。开着扩音器的手机传来清晰可闻的拨号声。

  ……

  “早说吃烧烤还给我打个屁饭。”左宇边用牙齿把羊肉从签子上撕下来,边嘟嘟囔囔地抱怨着,“有钱没处花啊?而且都特么凉透了!先说好,这饭我不吃,钱我也不给你哈!”

  “啊呸!”薄玉凡气哼哼地说道,“不给就不给!块钱而已,老子当喂狗了!”

  “钱也不是我收的,你骂不到老子头上。”左宇嘿嘿笑着,“明天我去跟卖盒饭的告状,说你吃饱了骂厨子。”

  “你娘个——”

  “行了你们俩!”工头老窦摆了摆手,“白天吵晚上吵,偏偏还硬要住个屋,真搞不懂你们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而且,烧烤是我带来的,再吵谁都不准吃!”

  那两人登时闭了嘴。

  工地板房都是人间的标准配置,只不过左宇和薄玉凡跟着老窦起沾了点儿光,他们这屋就三个人。好处是空间大,容易收拾卫生,加上薄玉凡这家伙爱干净,跟他住块儿基本不用自己动手打扫卫生;坏处么……其实也所谓,就是缺了点儿热闹劲儿,打牌都凑不到人,不过现在大家都喜欢躺床上玩手机,扑克牌就直放盒子里吃灰吧。

  除了烧烤之外,老窦还带回来几罐百威。三人罐接着罐喝得满面红光。争吵声不知何时又响了起来,毕竟喝酒不聊天也未免太不应景了。

  “我说啊……我们在这儿吃独食真的没问题吗?”薄玉凡晃荡着罐子里的啤酒,“不用把哥几个都喊过来?”

  “喊个屁!”老窦瞪了他眼,“那些牲口来,你们还能吃到啥?吃签子啊?赶紧的,吃完了洗澡去!这些天下雨下得咱们快赶不上进度了,听说明天上午又要下雨,要干活就得起早了忙活。”

  “喝完酒之后洗澡不好……”薄玉凡开始大舌头了,他的酒量贯不怎么样,喝两口就开始发飘,“听说容易晕倒猝死什么的……哦对了,老左他前两天脖子上长了个东西,他跟你说了吗?”

  “长东西?什么东西?”老窦撇了撇嘴,“不会是什么传染性皮肤病吧?”

  他下意识坐远了点儿。

  “滚蛋!”

  左宇说着,半转过身给老窦看着自己的后颈。那里有截黑细长的花纹,颜很淡,却清晰可辨。

  “就这货发现的!”左宇指薄玉凡,“我怀疑就是他趁我睡觉用油性笔画的,妈的洗都洗不掉!”

  “咱骂誓行吧?!”薄玉凡吼起来,“狗干的!狗往你身上画的!”

  “这是个什么东西?”老窦眯起眼睛,酒精让他的眼神有点儿晕乎,“看着跟个长虫样……老左你是不是被什么虫子给爬了,毒了?”

  “你理他!”薄玉凡哼哼着甩手,“他天到晚不知道犯什么病!又是头疼又是脚疼,全身上下没块儿好地方!这几天他还说耳鸣呢!”

  “耳鸣?”

  “就是‘沙沙’、‘沙沙’那种……”左宇耸着肩膀解释,“跟有虫子在地上爬似的。”

  “你瞎扯吧!”老窦笑了起来,“耳鸣哪有这症状?你那是耳屎攒太多了吧?回头让玉仔给你掏掏!”

  “我不干!”薄玉凡又叫起来,“让他找自己老婆去!”

  几人说说笑笑转眼间就把食物吃了个精光,所幸盛装的容器只是快餐盒和塑料袋,不需要自己洗碗,只要把签子和易拉罐收拾就行。签子直接丢掉,易拉罐攒起来回头跟收废料的块儿卖了。

  电话铃声就是在这时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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