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他试着拜托了下夜深。夜深说,会尽力帮忙留意下。

  “会尽力”……也就是没什么指望。

  可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已经努力过了,他两度只身涉险差点儿把命赔上,他亲眼看着那个害死了她的人以悲惨的方式死去……这还不足够吗?他知道简如薇的灵此刻或许正在灵界的某处遭受痛苦折磨,可他找不到,找不到她,也找不到伤害她的人,他根本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

  说到底他只是个名小卒,哪怕抬高些,也就是个靠着上辈余荫混得不错的富二代。他没有那种本事,也没有那种心力。

  够了吧……你为她做的也够多了。他对自己说。

  可不是吗?他对简如薇从来都没做过什么山盟海誓的承诺。就算做了又如何呢?“永远”和“限”样,都只不过是虚缥缈的概念,永远到底有多远……这种问题的答案谁都没有见过。

  他的未来是早已被注定了的。他会和水菁结婚,然后拥有孩子,作为路家与水家的延续幸福地生活下去。终有天他会忘记简如薇的样子。某天觉醒来,他想起昨夜做过的梦,梦是他年轻时曾遇到的那个女孩,他还能想起她的名字,却再也看不清她的模样。那些细节会变得支离破碎,组不成张完整的脸。那时他赤红的双眼会流下两行清泪,于是他终于知道她已经走了。她的影子会在他过去的梦境留着,留在那里等待生。

  他的孩子会问他,为什么他的眼睛是红的,那个有趣的小钥匙坠和精致的小刀是谁送的。他可能不会说话,但大度的水菁会告诉孩子,那是个对爸爸来说非常重要的人,是走在他美丽时光的位过客。

  是……最后她就这样,成了个从追忆的过客。

  这就是故事的结局。

  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什么都做不到了。

  路以真将咖啡饮尽,却仍嫌意味不足。他转身回到厨房,又次把马克杯灌满。

  母亲昨晚打来电话,今天是二十九,让他务要回家趟。她透露说,水菁的父母会到家里来做客,另外像夜家、梅家等等相熟的那些长辈也都会去。路以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和水菁确实已经耽误太久了,如果他没猜错,今天他要回去当着大家的面向水家认个错,为这三年来的“放荡”行径发自内心地道歉忏悔。水菁的父母也许会摆摆脸,但最终还是会在大家的劝说下认可他这个准女婿。这是套标准流程。

  路以真并没有抗拒的意思。如果切得当,那么他和水菁的婚期会就此定下,两人都已经三十了,老大不小的岁数,按照长辈的意愿,今年就可以为他们办事。然后他就不再是仅以路以真这身份活着,他会成为水菁的丈夫,成为他们未来孩子的父亲。这切都明明白白地写在他的人生轨迹当,从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写下了。

  也许并不会全都如你的意,但也没什么好排斥的,不是么?他对自己说道。

  他意识地端起杯子啜饮了口,咖啡过高的温度把他烫得呲牙咧嘴。正在他咬着牙嘶嘶地往嘴里吸凉气的时候,玄关那儿传来了敲门声。

  “……谁呀?”

  路以真放下杯子走过去开门。站在门口的那个人头发和衣服都湿漉漉的,脸烦躁地推开路以真走进屋里来。

  “外边儿下雨了?”路以真把门关上。

  “才下没几分钟……”夜永咲抹了几下头发上的雨水,“别愣了,给条毛巾,再给把雨伞,我等下还要走。”

  “你还怪会支使人!”路以真给了他个白眼,却还是去卫生间给他取来了毛巾,并趁着他擦头的工夫拿来雨伞丢在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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