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依——”我听到祈然还有谁的惊呼,然后仿佛是身体被打吐血的声音。
我心狠狠痛,知道祈然因为分神,终于还是被萧逸飞伤到了。
我很想移动身体,避开那剑,可是却动不得半分,甚至喊不得半分。
我长叹了口气,心道,要死了!可惜死得这么窝囊,不过冷清雅,等下血脉流畅了,怎么说也会拖你陪葬。我诅咒着,看着长剑破体……
没有入!不,是没有死!
我在身体被抱着翻滚的时候,脑片空白,不知在想些什么,更不知该想些什么,奇怪自己为何没有在鬼门关兜了圈的觉悟。直到……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淌过锁骨,流入体内……
在感情上,我真的是个很迟钝的人。可是很久以后,我才想到,或者说才愿意承认,那可能不是迟钝,而是我对感情的逃避,自私地将那些自己不愿意接受的感情,丢弃、掩埋,甚至扭曲。套上任何个可以作为借口的枷锁,比如朋友。
我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张俊秀的脸,苍白的唇,殷红的血,漆黑的眼,镇定从容。我抿了抿唇,睁大酸痛的眼,喃喃:“卫聆风……”想问为什么,想擦去那嘴角的血,可是……
寒光闪烁,我的身体被猛然掼了出去,我在柔软的糙地上,法自制地翻了几个圈。
我仰躺在地上抬头,看到卫聆风勉力架开追击而来的傲天君,夜缠上他。然后,冷清雅专注看着他的面容,从怀思变为狰狞的仇恨,长剑猛地高举过顶,带着百世千年的恨意,朝着仍法回剑自救的卫聆风,直刺下去。
那力道,石破天惊!那气势,仿如泰山压顶。当怜惜,转为仇恨,那是伤人伤己的怨念;当深爱,变为绝望,那是毁天灭地的……残杀!
冷清雅,就是这样,将长剑刺向了糙地上、阳光下,那个让她迷离恍惚的……
“砰!!”声巨响仿佛震天动地般,在幽谷声声回荡,所有人,都停止了打斗,呆呆地,静静地,望着眼前这切。
冷清雅举刀的手仍伸在半空,可是她的脸上却慢慢露出艰涩迷惘的神。
她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将绝望、不甘、难以置信的目光,停留在胸前。那个汩汩向外冒出鲜血的小孔,遍又遍。
我握着被我遗忘了许久的手枪,浑身松猛然躺倒在地上,贴住背脊的,是青糙的糙尖,和冰凉湿透的衣衫。
没救了。我长长叹出口气,望着石头fèng隙外隐约可见的天空和阳光,慢慢淡去了落在耳边的惊叫和奔跑声。呼吸像会沉淀般,飘出去,又轻轻落回我脸上。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正心脏!我握了握手冰凉的手枪,又在心里默念了遍:冷清雅,真的没救了。
枪还握在手,我被祈然扯着从糙地上起来,浑身汗湿片,禁不住手脚发软,冰寒颤抖。
胸口的剧痛阵阵传来,终究还是内力消耗过度了。
恍惚间感觉祈然将我抱在怀里,呼吸轻轻触到我的脸,我的肌肤,浓郁的血腥味,像扎了根似的,在我鼻间脑弥留不去。
我时听不清祈然在跟我说些什么,只是紧张地拽住他衣襟,抓了满手的血,喃喃地问道:“祈然,你的伤没事吧?”
祈然伸手轻拍了拍我的面颊,半晌,我的视线终于对上他苍白的面容,只觉这张脸,仿佛是隔了世才让我再见到,忍不住便泪湿眼眶。
“没事,我没事。”祈然仿佛是松了口气,眼蓝天碧海般深彻的温柔,把我轻轻揽在怀里。
我心满意足地靠在祈然怀,隐隐约约感觉自己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