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四下哗然。大家虽然察觉到今日之事有些不对劲,可仙门从没有谁会把事情剖开来讲,当真点面子都不留。
徒有穷是真敢,有人撑腰,他便没什么不敢说的。他就是觉得纳闷,他在孤山上跟大师兄学的“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那套,怎么这些人就当放屁似的呢?
放的屁都比他们说的话香呢!
徒有穷骂痛快了,剑阁的弟子们都舒心了,可除了他们之外,在场过半的人都不好受。心神震荡着有之、面露羞愧者有之、气愤者亦有,有人忍不住去看蒋斜,不看不知道,看——蒋斜晕了。
他似是活生生被气晕过去了。
徒有穷愕然地张大了嘴巴,从不知道自己竟如此厉害。他有些担心大师兄训斥他,回头看,陈伯衍竟动于衷。他手还端着那杯茶,任四周如何风起云涌,情势几度变幻,他关心的好似都只是那杯茶。
徒有穷觉得这样的大师兄好像有些陌生,但很快,孟七七的话便让他暇他顾了。
“我有穷小师侄说的话,想必大家都听明白了。孟秀只有句话——参加或者不参加,由我们自己说了算,不是任由你们在塔内决定他人生死。”孟七七冷冽的目光扫过王常林、扫过于尧、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七层宝塔上。
他朗声坚定道:“这天下,是所有修士的天下,朗朗乾坤从不独照人。孤山剑阁的弟子,不论出身、不论资质,皆视同仁。若你们非要让我大师侄退出大比,好,可以,从此以后孤山剑阁再不来参加这劳什子大比,还你们个痛快!”
围观的修士们,被这接二连三的狂澜拍打得愣住了。
七楼之上,所有人齐聚在栏杆边,个个也面露惊。天姥山得蓑笠翁也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再不能保持沉默,问唐礼:“唐兄,你孟师弟所说的话,能否代表整个剑阁?”
所有人齐齐看去,唐礼紧张得手心出汗。完了完了完了,又捅篓子了,好大个篓子,这稀泥不好和了啊。
小师弟啊小师弟,师兄还在上面呢,你看看我呀。
唐礼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双手负在身后掩饰着自己的紧张,道:“当然可以,我们小师弟做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罢了罢了,大不了回孤山起去剑冢守灵,左右守个两三年就好了。
唐礼硬着头皮给孟七七撑腰,其余人心里便因此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剑阁向来是说不二的,如果剑阁因此彻底退出叩仙大会,那叩仙大会的名声就彻底败了。
如此来,让陈伯衍退出大比的举措便有些得不偿失。
白须老者心最是焦急,见众人都开始动摇,便忍不住将目光投向了陈咎。此事他若办不成功,那王常林许给他的种种好处便都作废了,他还如何去提升门派实力,如何出人头地?
可陈咎自始至终都只看着孟七七这个人,似乎对其他事混不在意。白须老者说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他却忽然回过头来,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觉不觉得他很眼熟?”
白须老者愣住,不明所以。
陈咎便又转过头去仔细打量孟七七,他不是在问别人,而是在问自己——是不是觉得他很眼熟?
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他样。
与此同时,王常林比任何人都更快地做出了取舍。他固然可以顺水推舟将剑阁排除在叩仙大会之外,可这是他掌权之后举办的第次叩仙大会,不容有失。
他不能让自己的名声跟着剑阁同坠入泥潭,不如放剑阁马,再徐徐图之。
于尧却不似王常林那般有顾忌,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