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没再说什么,此刻其实说什么都没用,因为城外的厮杀声依旧在源源不断地透过风雪传来,而他也时刻能通过大阵感知到那些砸在结界上的攻击。
外面是大雪纷飞,乱世杀伐,以至于此时此刻这室的温暖,像是做梦样。安逸使人堕落,有那么瞬,孟七七甚至想直窝在陈伯衍怀里,不理世事。
可这终究只是奢望。
但也让孟七七更加明白,想要好好地活下去,只能拼命。
不会儿,他与陈伯衍便牵着手从房里出来。两人虽有重伤,但在神魂共鸣之下,两人同时与大阵相连,也共同分担着来自结界的压力。
两个人扛,总比个人强,只要方不倒,另方也不会轻易倒下。
可就是有人嘴欠。
“哟,这么快就能下床了?年轻人果然身强体壮。”
孟七七挑眉看向坐在百花楼门槛上喝酒的周自横,目光扫过他那身破布样的衣服,还有他脸上凝固的血点,道:“您也强啊,听说您是被人抬回来的?这么快就能动了?”
周自横抽了抽嘴角:“你就没个好话。”
“好话就是喝点酒有助于疗伤,可照你这喝法,早晚有天得把自己喝死。”
“行行行,我不喝了总行了吧?好好小伙,怎变得婆婆妈妈的。”
说话间,周自横扯到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毫高人样。
孟七七对此非常嫌弃,正想离开,回头找忍冬姑娘告状,周自横又把他叫住:“你可有见过郎胥了?”
“没有,怎么了?”孟七七诧异,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与陈伯衍交换了个眼神。
周自横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道:“内jian之事你不要再想了,斯人已逝,功过皆散,往后他还是你师父,也还是我敬重的大师兄,明白吗?”
闻言,孟七七沉默了好会儿。他心虽有猜测,可当周自横盖棺定论时,他仍旧没有缓过神来。
“你真的确定吗?”他喉咙发紧。
“我不会拿他的名誉开玩笑。”周自横难得的正。
话音落下,孟七七便知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周自横特意书信封请郎胥入关,为抵挡妖兽是原因之,更多的,是为了老阁主之死,以及那个可能存在的内jian。
他失踪前特意将白面具之事告诉了他最信任的人,可剑阁之人竟对此所知,为什么?因为这个人,恰恰就是内jian。
郎胥说,当年战,老阁主本不该死。
当时孟七七尚且年幼,看不出其端倪,可与他对战的郎胥体会得到他的死志。他根本就是在心求死,结果也确实死在了郎胥的剑下。当时郎胥也想过解释,可那个时候的剑阁根本不可能听进去。
周自横起初也不信,后来又去起了老阁主的骸骨仔细察看,才终于发现了端倪。
老阁主为何会选择那样的方式,后来仔细想也明白了——他是那个内jian,更准确的说,是白面具派来的卧底。可当时白面具还未起事,所以他其实并未做出什么有损剑阁之事,更路坐上了阁主的位子。
他的大半生涯,都奉献给了剑阁。
方是母族,方是剑阁,世间安得双全法。于是他为白面具保守了秘密,却也用自己的死,将剑阁还到了人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