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的上方,也有人在走。
“嘀嗒、嘀嗒……”鲜血从他的指尖不停滴落,尧光走在高耸的城墙上,俯视着这片他曾深爱、也痛恨的土地。
不久之后,他又再次来到了当年的那个地方。他坐在这里,像当初那样遥望着壮阔山河,高兴地想——我终于要死了吧。
自从他在天宝阁回忆起所有后,从肋骨处涌出的鲜血便不曾停过。滴滴,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仿佛在惩罚他这些年所做的切。
他仍旧在找个答案,因为老天爷还是不曾回答他——为什么?
既然有了人,为何还要有妖兽?
休止的屠戮到底何时才有尽头?
若阿棠是天定的王,天又为何赐予他良善。而在这良善之前,又为何赐予他矇昧,赐予他杀戮。
隐世的村落只剩下最后个辜的少年,可少年并不辜。他是百二十条人命的延续,若这便是良善的代价,那天下善。
尧光盘坐在城墙之上,遥望着孟七七、陈伯衍与缠花仙子曾站在城墙下共同遥望过的那片山河,渐渐消瘦的身体里,仿佛有什么在苏醒。
渐渐的,他闭上了眼,于片混沌看到了远方山坳间升起的巨大红日,也闻到了从城传出来的馄饨的香味。
挑着担的货郎仍在走街串巷,在这粮食日渐紧张的神京城里,许多人不得不面临着除了妖兽以外的威胁。
货郎的竹筐里装着很多东西,有粗制的糕点、几块饴糖、些禽肉,甚至是点新鲜的蔬果。谁都不知道在这座大门紧闭的城池里,他是从哪里找到这些东西的。
年轻的妇人在里头翻检着,甚至从找到了面做工精致的小镜子。
神奇的货郎长着张饱经风霜的苍老的脸,他的眼睛,装着陈年老酒浸泡过的故事。他从东家走到西家,又从后三街绕到洒金街,路过百花楼时,还抬头朝新补的那面墙上看了眼。
若是阿秋或孟七七在此,定能认出他,因为他就是谁都找不到的唐察。
他继续走,挑着沉重的担子,脊背却没有丝毫的佝偻。几个修士与他擦肩而过,多疑地朝他望了眼,可等到想要追上去问时,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这货郎怎么觉着有点可疑?”
“这……我们还是先去玉林台吧,万不可误了大事。”
“也罢,许是我多心了。”
“你若不放心,待会儿便同禁军说起声。”
修士们再度前行,可个货郎的故事,又能引起多大的波澜?
与此同时,屈平仍在城寻找。他不信唐察这么个不会修行的凡人,能悄声息地消失在城内。
可随着午时的临近,屈平的心里愈发紧张。路上,他已经遇到了好几拨赶去玉林台的修士,这其,或许就有他的同伴。
孟七七那边究竟在玉林台设下了什么圈套?屈平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但现在所有的修士都赶去了玉林台,是不是说明——吉祥客栈的防御近趋于?
如果、如果他们能在这时候突袭杀掉孟七七,便能瞬间扳回劣势!
当然,屈平并没有蠢到贸贸然冲向吉祥客栈。他法确定孟七七是否真的伤重,更何况,陈伯衍定就在孟七七身侧。
他急匆匆往回赶,想要再找阿秋商议,却被告知阿秋已经走了。
“走了?他去哪里?要做什么?”屈平忽然想起昨日把孟七七重伤的消息传回来时,阿秋的表情,心有种不详的预感。
白面具道:“阿秋吩咐了,若你回来,便让你去玉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