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的双眸已满是血丝,似个经年法入睡地病患,其埋藏着所有的疯狂和歇斯底里。他蓦地伸手抓住阿秋握着剑柄的手,双目圆睁,“刺啊!为什么不刺进去了!”
汩汩的鲜血从尧光的胸口溢出,再度将他的衣衫染红。然而论血流多少、他的脸如何苍白,他依旧活着。
痛苦地、永止境地活着,像了某种可悲的诅咒。
他紧紧抓着阿秋的手,呼吸愈发粗重,再次体会到生命流逝的感觉。这种感觉他已经体会过数次,他告诉过很多人:你们杀不死我。
可这并非他的本愿。
他蓦地想起来了,当他终于将山河平定,坐在最高的城楼上俯瞰大好河山时,他曾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那是第次,他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来临,那刻他的心里是欣喜的。
他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事,所以该去地府找阿棠赎罪了。他这生磊落坦荡,所愧疚者只阿棠人而已,他有付出生命的觉悟。
可是他没能死去。
老天爷似乎觉得死亡这样的惩罚太过轻松,于是赐予个求死之人以悠久的生命。从皇陵的棺材里醒过来的尧光已经不再是尧光了,这个生都在与妖兽作战的男人,因为胸膛里曾经嵌入过的那根肋骨,变成了世上仅有的个异类。
肋骨上附着的强大生命力改变了他的切,他不再是人,也不完全是妖兽。
他是谁呢?
爬出棺材的尧光浑浑噩噩地走了很远,直到行至某处山涧,看到涧水自己陌生又熟悉的倒影,才恍然大悟。
我是阿棠啊。
第269章 血光现
千年光阴, 场大梦。
梦醒时分是个最残酷的时刻, 它比死亡更可怕。
尧光忽然笑起来,眼泪和鲜血都混杂在起, 沾湿了他鬓边的头发。
笑声刺激着阿秋, 他咬咬牙, 更加用力地将剑刺穿尧光的胸口,而后狠狠拔出。尧光的身子彻底被鲜血染红了, 阿秋似是后怕般, 倏然后退。
可是尧光竟也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像只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为什么还不死?!”阿秋都要疯了。
尧光张张嘴, 股突如其来的波动忽然从地下传来, 让两人齐齐摇晃了下。尧光和阿秋随即不约而同地望向玉林台的方向, 毫疑问,这定是孟七七搞出来的。
阿秋心焦急,尧光他已经完全拿他没办法了,可孟七七绝不能成为第二个尧光!思及此, 他不再多留, 转身便往天宝阁外跑。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尧光忽然幽幽道:“我们都将会死,只有他还活着……”
阿秋戛然止步,回眸:“你什么意思?!”
尧光微笑,却答非所问:“你觉得今天还能走出这里吗?看看外面是谁来了。”
话音落下,阿秋心警铃大作,毫不犹豫地便向天宝阁外冲去。然而道形的屏障忽然拦住了他, 任他如何用剑劈砍,都济于事。
“这是什么……”
阿秋微喘着气,双目圆睁地望着院外小路上提着剑缓缓走来的男人,心里忽然生出股荒诞之感。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帝。
他穿着袭银的软甲,执柄闪烁寒光的长剑,神冷峻、气度从容地走向阿秋,而后在院门处停下。
两人隔着那层透明的屏障对视,阿秋灵光乍现,忽然明白了这层屏障的真实身份——这是壁垒!
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