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光!你难道不是尧光吗!?你骗我,你骗了我们所有人!”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是尧光呢?我是,季月棠啊……”

  季月棠说着,从本正经的回答逐渐变为喃喃自语。他的眼神里有困惑,似乎不理解屈平为何会有这样的判断,“你是不是病了?否则怎会把我认错?你忘记了吗,是我把你从秘境里带出来的,当初也是我把你带在身边,助你化形,你怎能将我认错呢……我是季月棠啊……”

  他不停地说着、不停的说着,像以往那样碎碎念,不知停歇。

  屈平以前总觉得他念叨得太烦人了,却又觉得这样的老大也挺可爱的,可今日他却只觉得这幕尤其可怖。

  季月棠仿佛再次把自己说服了,眼的困惑渐渐消失。他又笑了起来,认真地看着屈平,说:“我就是季月棠啊,如假包换。”

  那刹那,屈平浑身的汗毛都竖起,寒芒在背。

  轰隆的巨响还未平息,百花楼四周的屋舍在那惊天的反击之下几乎被夷为平地。房子倒塌了,断垣残壁之间夹杂着修士的尸体,左块,右块,血肉淋漓。

  可季月棠就在这样的背景下,笑着说:“我就是季月棠啊。”

  这让屈平觉得荒谬至极,捂着心口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此时,季月棠忽然举目望向神京某处,勾起嘴角,露出丝玩味。随即他抓住屈平的后衣领把他拎起来,带着他迅速远去,连地上的鬼罗罗和萧潇都没有管。

  鬼罗罗和萧潇都还活着,两人咳嗽着推开压在身上的尸体和碎石站起来,彼此都是身狼狈。

  “追!”鬼罗罗厉声呼喝,可鬼罗的杀手们已死伤大半,后脚敢来的修士们望着如此惨状,更是惊骇得忘了动作。

  萧潇拦住了鬼罗罗,“现在去追只能是送死!”

  鬼罗罗的目光却如尖锥刺入他的眼底,“现在不杀他,以后更难杀。论杀人,我比你在行,滚开!”

  萧潇被他把推开,转瞬间,鬼罗罗已消失洒金街上。

  与洒金街隔了半个神京的天宝阁内,阿秋望着远方扬起的尘土,道:“陛下,你看到了吗?现在的神京已经不是你的神京了,论是谁都能在这里撒野,他们眼,哪儿还有你这个陛下呢?”

  皇帝面沉入水,脸颊却因刚才猛烈的咳嗽而呈现出病态的红。但他虽然愤怒,却并未丧失理智,反问:“那你呢?你又何曾把朕放在眼里?”

  “至少我来找你了,不是吗?”阿秋笑道:“至少我还记得你,而不是像其他人样,让你在这宫城内像只虫子样悄声息地死去。”

  皇帝铁青着脸,不说话。

  阿秋任他静静地站了会儿,才慢悠悠道:“如果我说,我能让你离开神京,你当如何?”

  “你说什么?”

  “离开神京。像个真正的帝王样,荡尽敌寇,与日月争辉。”

  皇帝盯着阿秋,呼吸渐渐变得急促。

  若说阿秋之前的话只是让他感到愤恨,但却不足以让他丢弃身为大夏国君之尊严的话,那么他现在抛出的饵,却让皇帝真的心动了。

  他的不甘真的只是对他人的愤恨吗?

  不是的,皇帝心里其实很清楚,他多是在怨恨自己罢了。曾几何时他也是个心怀天下、渴望展宏图的年轻人,他也曾被周自横那样的人赞赏过。

  他直渴望成为周自横、尧光那样的人,万人称颂,举世赞扬,所以哪怕如今拖着病体,他也未曾对颐和下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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