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站起来,不顾小玉儿的阻拦赤脚走到边,望着外的切怔愣出神。
不,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个月过去了,神京变成什么样子了?五峰岭呢?剑阁的大家呢?
孟七七头疼欲裂,蓦地又想起他在陷入回忆前听到的句话——大师伯他去了。
他霍然回头,充满希冀的目光望向青姑,“你大师伯如何了?还有你师兄师姐们呢?”
时隔月,青姑再次听人如此问起,鼻头不由发酸。她法忽略孟七七话里的颤抖,悄悄握紧了拳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巴巴地看着他,“师父……”
青姑的反应,让孟七七的个心沉入谷底。可他仍不信邪,仍要继续问:“你告诉我,他们究竟怎么了!”
青姑避不过去,咬咬牙,道:“师父,大师伯他已战死在五峰岭。阁里的师兄师姐还有叔伯长辈们,也去了大半。”
闻言,孟七七瞪大了眼睛,整个人晃了晃。
这怎么会呢?他不过就是在回忆的幻境里停留了会儿,走了个神,怎么回过头来时,大家都不在了?
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是这样!
小玉儿忙扶住他,红着眼眶难过得快要哭出来。孟七七见他如此,只得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这定神,他便感觉到了自己的虚弱。
也是,昏迷了月有余,是该虚弱得很。
“师父你先坐着,我马上给你端热水和吃食来!”小玉儿抹了把眼睛,风风火火地跑了。
“师父……”青姑走到孟七七身边扶着他坐下,孟七七这才发觉自己还在天宝阁内,脚下还是季月棠曾经铺上的厚实毛毯。
这可真是……大梦场啊。
他复又望向外的飞雪,青姑的声音随即在耳畔幽幽响起,“这雪是大师伯刚去的时候开始下的,到现在直没有听过。”
青姑还清楚得记得五峰岭上的每个细节,薛满山直坐在剑篱后,边指点徒有穷,边尽全力抵挡着愈发疯狂的妖兽。
他坐下去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论妖兽冲击得如何凶猛,他就如大海的颗礁石,巍然不动。又如老迈夫子,喋喋不休地恨不得将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他的学生。
他直坚持了十二个时辰,这十二个时辰里,被夷为平地的五峰岭上堆起了尸山遍野。这里面有妖兽的尸体,也有人类的尸体,剑阁的弟子们轮番上阵,晶石、丹药大把大把地消耗,可也架不住妖兽大军不要命的冲击。
敌人真的太多了,多到令人心生绝望。他们只能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到了最后几个时辰,戴小山甚至放弃了全线阻挡的计划,任周围落单的妖兽越过他们直奔神京,而他们留下来,拖住大部队。
戴小山重伤昏迷,生死瞬间被师弟们从五峰岭上抢了回来,至今仍在修养。
薛满山却没能回来。
“你说他没能回来……是什么意思?”这次,孟七七不止声音在抖,就连手指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我们大约还剩下二三十人,大师伯为了让我们安全离开,自己个人……”青姑声音沙哑,愈发地说不下去了。
师兄弟们都杀红了眼,她是少有几个还保持清醒的。她知道自己的责任,哪怕再不忍心,也只能拖着大家起走,把薛满山留下。
“走啊、走啊!”青姑御着飞剑,摇摇晃晃地拖着徒有穷和另外个师弟离开。她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已经尽力了,可仍是不敢回头望眼五峰岭。
直至飞出老远,她按捺不住心底的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