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他去跟小二睡。

  门关,便把外面的喧嚣都关在了门外。

  沈青崖把白鹿唤到床边,从须弥戒取出干净的帕子帮它把身上擦干,这才去把身湿衣换下。

  不会儿,客栈老板端着盆热水进来。

  沈青崖谢过,又问:“麻烦店家了,不知客栈里可还有干糙?”

  “有的有的,小的马上为仙君送来。”老板句话没有多问,笑呵呵地又出去了。走下楼梯,他听到大堂里闹哄哄的仍在谈论沈青崖之事,脸上虽还挂着笑容,可心颇为不屑。

  这些人要是有沈青崖那个能耐,何至于困在这里出不得门。而他们纵使有了沈青崖那样的能耐,估计也办不成沈青崖那样的事儿,世间不过多了些恶徒或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如此想着,老板难得的歇了待客的心思,径自抱了捆干糙送到沈青崖房。

  沈青崖用干糙给白鹿做了个窝,又因为这干糙有些扎人,还在上头铺了层羊毛毯子。待收拾妥当,沈青崖揉揉白鹿的头,道:“睡吧,明天再赶路。”

  白鹿却不肯进窝,用头蹭着沈青崖的手,伸出舌头舔了舔他手腕上的伤口,发出闷闷的叫声。

  “好了,我没事,休息晚就结痂了。”沈青崖温和地笑着,低头与白鹿额头相抵,哄了会儿,才把它哄回窝里去。

  这只白鹿是从天姥山给他送信来的,跟沈青崖块儿长大,能御风而行,极通灵性,对付普通的妖兽不成问题。沈青崖原想让它送了信就回去,可它黏在身边不肯走,便只好走到哪儿都带着它。

  当初在平城,沈青崖差点儿就追到了小师妹,可后来又得知小师妹被苍庭的人带走,于是他便跟城主借了人手去追。可惜那茫茫大漠是苍庭的地盘,沈青崖又做不到对路上的苦难视而不见,于是最终还是追丢了。

  而就在他打算直奔苍亭山时,又收到了来自平城的求援信。平城被妖兽围困,情况危在旦夕,于是他又匆匆折返。

  平城役,打了足足个月。

  好不容易,平城守住了,沈青崖谢绝了城主的挽留,终于去到了苍庭山。苍庭山的情况并不比平城好多少,妖兽环伺,苍庭损失惨重。彼时沈青崖已经收到了来自剑阁与天姥山的密信,知晓了兽王事,于是立刻找上了圣君磋商。

  他的条件只有个——让他见师妹。

  沈星竹就在苍亭山,圣君派人将她请了回来,替苍庭的弟子们疗伤。

  可她还是不愿意见沈青崖,沈青崖便只能让白鹿替他递信。他总会在信纸里夹带点别的东西,有时是颗糖,有时是枝花。

  他不强求,只希望小师妹能好好的,知道还有人惦记着她,莫要独自流离。

  那时花弄晚还嘲讽他——何必故作情深,你早晚也还是会走的。

  思及此,沈青崖不由叹了口气。

  他确实还是走了,阿秀和芳君,还有师父师弟,都在关内。如今天下大乱,季月棠还在神京,那么争斗的心必定也还在关内。

  他看到了小师妹,心也定了,那就必须回去帮忙。

  今夜在云来客栈,黑羽军的暗探会来与他碰头,把关内的最新消息告诉他。

  候至半夜,沈青崖没来由地感觉到阵心慌。他起身悄悄把户推开条fèng儿,目光所及之处,仍是阴雨连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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