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和蓦地感受到股寒意,她能感觉到鬼罗罗的手指不断摩挲着她脖子上那条青的血管,像条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他难道已经知道了孩子的事情?
颐和心难安,兀自维持着脸上的镇静,唤道:“鬼先生?”
这声,似是忽然唤回了鬼罗罗的魂。
他缓缓收回手,若其事地笑了笑,道:“你且安心休息吧,我的公主殿下,太憔悴了就不美了。”
说罢,他牵起颐和的手置于嘴边亲吻,而后起身离帐。走到门口时,他垂眸看了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如笙,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周,却不发言。
待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附近,如笙整个人如卸了气般瘫坐在地,惊魂不定。直至颐和喊她的名字,她才如梦初醒,连忙爬起来扑到床边,“殿下、殿下,您没事吧?他有没有对您做什么?”
“放心,我没事。”颐和摇头,心却不断回忆着方才鬼罗罗的举动。
她还是法断定鬼罗罗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方才的鬼罗罗,好似真的对她动了杀心。
另边,鬼罗罗孤身人径自离开了莫愁湖畔,来到了处人的破败宅院。
他推开门缓步走进去,目光落在庭院角,那个被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巴的女人身上。这个女人,正是为颐和公主落胎的宋大夫。
宋大夫看着鬼罗罗步步向自己走进,恍如看见了流窜于世的恶鬼,下意识地往后挪,发出绝望的“呜呜”声。
她想逃,可惜最终还是没有逃掉。鬼罗罗在她身前蹲下,拿掉了她嘴的布,轻声问:“你把他埋在哪儿了?”
宋大夫已然吓破了胆,只不停地哭着说“求求你放过我”,压根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鬼罗罗很快便失去了耐心,把掐住她的脖子,眉宇间也带上了丝戾气,“我问你,你把他埋在哪儿了?”
“咳、咳……”宋大夫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只得不停得蹬着腿。
鬼罗罗这才稍稍松开了些,满目阴戾地问:“我再问你最后遍,你把、他、埋、在、哪、儿、了?”
宋大夫个激灵,“在缠花楼以东!歪脖子树下!咳、咳……我发誓就在那儿!我不骗你!你放过我、放过——”
求饶的话,最终堵在了断裂的喉咙里。
鬼罗罗把将之甩在杂糙丛生的角落,拿出块帕子来,很是嫌恶地擦了擦手。他的脸看起来很难看,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全身涌动着股暴虐之气。
片刻后他转身径自往缠花楼走,没过多久便找到了那株歪脖子柳树。柳树下有片新翻过的泥土,这个世界上唯个与他有着血脉联系的生命就埋在这里,静悄悄的,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鬼罗罗静静地站了许久,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像个永恒的木雕,没有丝生命的气息。
良久,天忽然下起雨来,冰冷的雨水打在他的脸上,让他看起来竟有些狼狈。可他仍是动也不动,仿佛失去了切的感知,直到——丝暴虐的元力钻进了他的体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感觉到这雨水的不寻常。
这不是普通的雨,这是秘境的雨。
可这里是金陵!
他霍然转身,目光落在莫愁湖畔。
就在此时,陈伯衍派出送信的人刚好抵达,为众人带来了建城的消息。金陵之后,便是蜀、孤山、南岛,等等。
各洲各地,在同个惊天的真相面前齐齐失声。
而更早之前,忍冬将消息火速送至神京,神京城内千年未曾敲响的长鸣钟,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