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震怒,不知砸了御书房多少东西。可论他如何震怒,舆情仍如烽火连天, 直逼神京。
他杀得了个人, 杀不了所有人, 更杀不了孟七七。那些门派何曾真正将他这位天子放在眼,天子天子,不过是天之子,他们却想做那仙人,与天同寿,何其狂妄!?
又是日早朝过后, 皇帝沉着脸回到御书房,屏退左右。
不会儿,禁军大统领赵海平求见。
皇帝的声音从门内传出,赵海平推门进去,望见满地的凌乱的书本和花瓶碎片,眸光稍暗。
皇帝却还端正地坐在椅子上,仿佛对眼前的狼籍毫所知。他抬眸看着赵海平,脸上悲喜,不怒自威,道:“爱卿有何事启奏?”
赵海平收回心的叹惋,正道:“回禀陛下,流言事微臣已初步查清。流言最初来自后三街,为群地痞流氓所传,微臣已将人扣押审讯。”
“可审出什么结果来了?”皇帝问。
“回陛下,那几人已于今早交代,他们是从吉祥客栈的位外地散修手得到的消息,酬金为百两银子。微臣已着人画出那人画像,正全力搜查。”
“哦?”皇帝似来了兴致,道:“吉祥客栈,可是孟贤侄住过的那家?”
闻言,赵海平心紧,暗道果然来了。
“回陛下,臣认为,此事与孟七七并关联。来,把交易地点选在吉祥客栈本就可疑,幕后黑手野心勃勃,岂会犯这等错误?二来,吉祥客栈已名声在外,贵客云集。按照常理,几个地痞流氓是断不可能被放进去的。”
皇帝专注地看着手的奏折,闻言没有什么表示,只淡淡地说了句,“朕知道了。”
赵海平便安静地候在旁,等他将奏折看完。于是这等,便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
皇帝叹了口气,放下奏折,语气带着几丝奈与疲惫,问:“难道连你也认为我会被外面的流言挑拨吗?”
皇帝的自称又从“朕”便成了“我”。
赵海平却仍不敢越界。
因为地上仍是片狼籍,因为那夜防卫司所流的血,如今依旧渗在石fèng里。
“陛下,臣觉得海茶商会极为可疑。臣请陛下准许臣带兵查抄神京四海堂,并传唤季月棠问话。”
东临书院来头不小,季月棠又拜在了院长门下,是以赵海平特地前来与皇帝打招呼。他知道自己不善言辞,更不会察言观,所以他只要表现出他的“真”。
他知道的,皇帝未必不知道。
他只要实话实话,便仍能得皇帝分信任。
果然,皇帝沉吟片刻,道:“那好,此事便交由你去办。”
赵海平抱拳,“微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说罢,赵海平便要告辞离去。可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转身时,皇帝忽然又把他叫住,道:“你说,朕御驾亲征如何?”
赵海平心下凛,回身道:“请陛下三思。”
皇帝便摆摆手,“去吧去吧,朕只是随口说。”
赵海平随即告退,但他走出房门的那刻,却仍忍不住回头望了眼满地凌乱。对于皇帝的话,他持怀疑态度。
可这不是他该操心的。
当日,他命手下得力将领带兵查抄四海堂,干人等全部押回大牢候审。而他自己则亲自前往西林书院,动作神速,生怕季月棠跑了。
禁军的人马已将西林书院团团包围,所有学子被禁止出入,人心惶惶。可当赵海平挎着大刀走进季月棠居住的小院时,却见他仍坐在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