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在心。

  忽然, 人群传来声更大的骚动。身绛红钦差官服、玉冠束发的颐和公主, 大步从大门内走出, 右手搭着腰间的御赐宝剑,英姿勃发。

  金陵知府落后颐和公主半步,连忙喊话,让大家莫要大声喧哗。

  可知府的话却让大家都疑惑起来——什么神武司?那又是什么官府衙门?没听说过啊。

  人群顿时七嘴舌地议论起来,即便大家都不再大声说话,可数的声音汇成海洋, 仍旧让此地热闹非凡。

  论是这从未听说过的神武司也罢,还是这有幸得见的公主殿下,可都是让人好奇极了。

  寂静却在愈发沉降,直到颐和公主面带微笑,抬头看着府门上用红布挂着的牌匾,扬声道:“揭匾!”

  知府连忙又拉长了嗓子喊:“揭匾——”

  “唰”的声,大红的绸缎被人用力扯下,露出了牌匾上三个御笔亲书的金大字——神武司。

  “哇……”

  “这字写得可真真霸气!”

  “公主殿下亲自主持揭匾,这神武司究竟是什么地方?”

  接二连三的赞叹声,在朝天街上响起。正午的阳光描摹过那三个狂放带着尽野望的三个字,金光闪闪,分外耀眼。

  衬得那位公主殿下,也格外的英武非凡。

  双双眼睛,在明处、暗处,不断地打量着。颗颗心在躁动活跃,在寂静沉降,而毫疑问,今后它们的命运,都将紧紧地跟“神武司”这三个字紧密联系在起。

  神之武,天下司。

  “神是谁?”

  “谁是神?”

  “这天下仅有人,自命不凡,自诩天子。”

  “可成千上万的修士却在问道求仙,与天争锋,与地争寿,妙也乎……”

  金满拎着白玉酒壶,赤脚在房里走着。走步,句话,抑扬顿挫,似在嘲笑,又似叹惋。从他的角度,恰好能从口看到神武司的大门。

  那红的绸缎飘啊飘啊,被揭下来的那刻,艳绝如火,美极了。

  “那些官差又是从哪儿来的?那官服看着面生的很。”房间里响起第二人的声音。那是个白胖的年男子,整个人胖得似是卡在椅子里,目光却犀利得很。

  毫疑问,此人便是王子灵的族叔,王宛南。

  “暗卫的个分支,叫雁翎卫,直接听命于天子,据说里面的每个人都有不俗的修为。皇帝把他们亮出来,与图穷匕见也甚区别。”金满道。

  王宛南蹙眉,“皇室何来如此实力?”

  金满便嗤笑声,道:“你别忘了,昔年的尧光帝,可是天下修士第人,便是周自横也拍马难及。”

  “那这雁翎卫,比之剑阁如何?”

  “你莫不是在同我开玩笑?”

  金满的目光,仿佛在看个傻子。

  王宛南扯了扯嘴角,心道若不是孟七七来信,他可不伺候这位爷。和谁合作不好,派谁来不好,偏偏来了个混不吝的金满,着实叫人怄气。

  再想到家里那仿佛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来讨债的倒霉侄子,王宛南就恨不得捶胸顿足,怒吃碗红烧狮子头。

  深吸口气,王宛南正道:“王常林必须除掉,此人留下便是个祸患。也不知那公主殿下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我就不信神武司在金陵如此顺利的揭匾,会没有王常林的授意。他再不济,也是王家的家主,连他都坚守不住要投诚,更何况那些小门派,还有千千万万门派的散修,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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