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薛满山多么了解他,看到他这般神情,便知道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于是再三追问。

  孟七七起初还不肯说,他怕说了,这事儿就黄了。可薛满山担心他的安危,以不准他去阴山威胁他,他便只好妥协。

  “我们马上开棺验尸!”孟七七把心横,语气坚决。

  “你疯了?!”裴元道。

  “我没疯,这是为了寻求真相,为了整个剑阁、为了天下百姓,难不成祖师爷还能活过来把我掐死?他怎么会怪我们呢!”孟七七正义凛然。

  “可是自己掘自己祖坟这个……”唐礼说着,自己都觉得这行为有些荒唐。那可是祖师爷啊,不是别人。

  孟七七立刻正道:“我们崇敬的是祖师爷,不是个坟。非常时期行非常之法,这棺必须开!”

  在这刻,孟七七俨然就是大义的化身,凛然不可侵犯。

  三位师兄哪里不了解小师弟的为人,这话里几分真假都辨得明白,可孟七七的话确实有道理。

  唐礼和裴元齐齐望向薛满山,薛满山沉吟片刻,道:“开棺。”

  于是四人卷宗都不找了,趁夜赶到后山祖师坟,裴元还从柴房顺走了四把大铁锹。堂堂孤山剑阁位阁主、两位阁老,位小师叔,就这样把祖师爷的坟给挖了。

  四周悄寂声,只有锹锹挖土的声音格外明显。

  当尘封千年的棺材重新裸露在空气,股阴湿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孟七七举着火把跳进土坑,黑的棺木看起来平平奇,丝花纹也。

  夜风,众人仿佛能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只虫子跳到了棺材上,似乎在好奇这几个人为何深夜至此。孟七七将它轻轻掸去,沉声道了句“弟子得罪了”,便果断将棺材板推开。

  声沉闷的砸地声,棺材板被推倒在旁。孟七七、薛满山、裴元、唐礼齐齐向棺望去,只见具属于成年男子的骸骨好端端地躺在里面。

  棺材没有佩剑,因为剑阁的所有人在死后都会把剑放入剑冢。

  祖师爷竟然还在,这让孟七七心不知是喜是忧。

  他将火把凑近,仔细观察着这具骸骨,而后问:“是他吗?”

  薛满山亦凑过去,伸手摸了摸骸骨的右腿——卷宗里记载,祖师爷曾断过腿,所以他的腿骨应当与常人有异。

  他仔细摸索了阵,果然摸到了断骨处。再比对着这具骸骨的身形,道:“应当是祖师爷误。”

  “咦?你们觉不觉得这骨头的颜有些不对?”唐礼的声音忽然响起。

  “颜?”孟七七立刻将火把又靠近了些,仔细看,果然,那骨头并不想普通人的尸骨那样白,裂fèng和关节处有丝极淡的紫黑。

  孟七七与薛满山对视眼,立刻里里外外、仔仔细细地将骸骨从头到脚检查了遍。

  唐礼问:“这会不会是毒?”

  “有可能。”孟七七说着,忽然,他从这发酵了千年的尸臭里,闻到了死熟悉的臭味。他急忙拿起根骨头凑到鼻下细闻,再三确认。

  唐礼见状,再次在心感叹:小师弟真猛士也。

  祖师爷勿怪,祖师爷勿怪。

  薛满山则静静地看着孟七七,待他将骨头放下,再问:“如何?”

  孟七七眯起眼,“要判断正确的死因,我得再掘个坟。”

  “再掘个?掘谁的?”裴元握紧了手的铁锹,反正都把祖师爷的坟给挖了,个是挖两个也是挖,管它的。

  “侯暮云。”孟七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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