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月棠数了数, 答道:“十页。”

  孟七七听得满脑袋之乎者也, 都快睡过去了, 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在夜之间写出这整整十页纸来的。

  有病吧?

  “别念了,坐下陪我喝酒。”孟七七亲自给他倒酒。

  季月棠却摇头拒绝, 道:“夫子说了, 学生不能饮酒。何况现在还是巳时,饮酒伤身。”

  孟七七:“你们夫子没有教过你, 长辈的话定要听吗?”

  季月棠摇头道:“夫子说, 不可偏听偏信。”

  孟七七挑眉, 自己把酒喝了,不去自讨没趣。

  不过片刻光景,孟七七三杯酒下肚,神情愈发慵懒, 眸光却更清亮。季月棠在旁默默看着, 忍着没说话。

  转眼间, 孟七七又杯酒下肚,倚在桌旁迎着季月棠不赞同的目光,晃了晃酒杯,道:“我大师侄管得严,趁他不在,多喝两口。”

  壶酒的时间, 掠而过。

  雅间的门没有关,楼上楼下的说话声畅通阻地传入两人耳,不多时,季月棠便听出了些特别的意思。

  “听说林家的那位公子死了!”

  “脖子里都是血呢,我今天早上就在洒金街,亲眼瞧见的!”

  “是啊,据说双方打了起来,那位大人的头都被打破了……”

  “公主府的大门据说至今仍然紧闭,我听城东的那个乞丐头子赵四说啊,今早看到有辆大马车送殿下出城了,就去了城外的望月庵!”

  “你们说如今圣上这旨意,是想袒护谁呢?”

  “嘘,你不要命了!”

  “……”

  坊间的小道消息,总是那么的不靠谱。有说这个死了、那个被分尸的,更有甚者,造谣公主殿下被送去尼姑庵出家。

  继续往下听,还有人议论孟七七。

  “昨儿不是那个什么剑阁的仙君说保林家人不死吗?现在人都死了个了,据说他还躲在客栈里没出来呢。”

  “可不是吗……”

  “我看那仙君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这当的是缩头乌龟呢!”

  “这事儿本来也与他没有关系吧?”

  “可他不是那周自横周大侠士的后人么?”

  “原来是周大侠士的后人啊,那可不得了!”

  “周大侠士可是个等的大侠啊,这大家伙都知道!”

  “但你们说这后人是不是太窝囊了点?”

  “……”

  季月棠凝神静听,抬眸看着孟七七,却见他仍气定神闲,丝毫不为外头的闲言碎语所困。季月棠便好奇问道:“林公子真的死了吗?”

  孟七七反问:“这条路是你指给他的,你觉得呢?”

  季月棠摇摇头,道:“我只是让他来找你,并非让他去寻死。”

  “小秀才,有个道理你不明白——找我就等于找死。”孟七七微微笑着,慢悠悠地站起身来。

  “不会的。”季月棠望着孟七七的眼,目光坚定。

  “你对我倒是有信心,跟我来吧。”孟七七径自往门外走去,也不管外头的人正如何议论他,他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堂堂正正的,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神平静地穿过走廊,走下楼梯。

  宾客盈门的百花楼,仿佛下子从春日过度到了寒冬。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更有甚者,被孟七七冷漠的眼神扫过之后,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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