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七七点头,“清平张氏与琅琊王氏向不和,兴许又是哪位张家人闲来事编排着来埋汰人的。”
张王两家的恩怨由来已久,张氏瞧不上王家作派,但他们论怎么努力,总被王家压头。以至于到了现在,已到了王不见张、张不见王的地步,此次叩仙大会上,更是个张家人也。
但孟七七来此,与张王两家点关系都没有,盖因这清平郡,是他与陈伯衍初次见面的地方。
“征录的地方在那儿。”沈青崖率先看到了处靠近河埠的征录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热闹非凡。
人群央是个身着灰衣的少年人,正坐在张小桌前快速记录着众人的名字,“个个来,都个个来!”
只是人群实在太拥挤,他干脆弃笔站上桌,插着腰吼道:“谁再挤谁就给我出去,我张家不收不守规矩的人!”
众人这才老实下来,安分地开始排队。孟七七三人皆作武者打扮,不显山不露水地排在队末,小声交谈。
“我们这是去……采石?”陈伯衍问。
“聪明。”孟七七瞅着陈伯衍袭白衣,忽然有点后悔让他穿这身衣服了。这白衣好看是好看,可待会儿他们去采石,少不了沾身的灰。他眉心的剑痕也因为怕暴露身份遮住了,待会儿再被灰尘染,美貌不再,可如何是好?
这可是陈芳君如今唯的优点了。
孟七七摇头叹气,陈伯衍不明所以——他的小师叔,好似每日都对他不满。不满的原因千奇百怪,可陈伯衍却只想讨他欢心。
偏偏他做不到的事情,总有人能轻易做到。
沈青崖能理解孟七七心所想,问:“你还记得断崖山那次吗?”
孟七七眼前亮,他怎么会忘记呢,那次他们三人行至断崖山,恰好遇见高人打架,于是山崩了。那时孟七七还只是个普通人,逃得很是狼狈。
后来,陈伯衍把将孟七七扛在肩上,好险才逃了出去。
那个时候的陈伯衍,满身泥土,脸上还被乱石划开了道长长的口子。孟七七不知道对于修士来说,这样的道小口子根本足轻重,为此心怀愧疚。
陈伯衍还骗他会留疤。
在伤口未好的半个月里,孟七七度觉得有疤的男人最有男子气概,陈芳君论怎么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最俊朗,于是他连漂亮的姑娘也不看了。
后来孟七七知道了真相,差点提刀划花了他另半边脸。
可气,可恨呐,但孟七七不得不承认——沾了灰尘和血迹,划破的衣服因为汗湿贴在身上的陈芳君,是真绝。
孟七七怀念这样的陈芳君,陈芳君却不知道他在怀念谁,眸光微暗,道:“小师叔又想起何事了?”
孟七七朝他眨眨眼,“想起了我的小情郎。”
陈伯衍:“……”
他此时已经认定孟七七那串糙珠子的主人就是自己,那么孟七七的情郎便也是自己。他不跟孟七七求证,是因为自己还没有真的恢复记忆,他怕让孟七七空欢喜,怕他难过。
孟七七之所以不与他说破,恐怕也是希望他能全部想起来,再回到他的身边。
可即便如此,陈伯衍听到孟七七用这种调笑的口吻说这种话,仍会……嫉妒。这对陈伯衍来说是种完全陌生的体验,法控制,法纾解,更法自拔。
偏偏孟七七还凑过来说:“瞧大师侄脸深思,你想听听我与小情郎的故事吗?”
“小师叔。”陈伯衍声音低沉,幽暗的眸子盯着孟七七。
恰在此时,灰衣少年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