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萸佯装羞赧笑,轻佻得很:“床笫之欢,哪有那么多居心?你个迂腐的小道士,如何能懂?”
话音落,她手的蛛丝已如利箭朝他飞来,隋远鹤御剑抵挡,手召出符箓,默念口诀,操纵它们齐齐往那妖物身上飞去,吴茱萸跃上屋檐,尽数躲避,又使蛛丝缠上旁的假山石,直直往那小道士砸去。
两厢缠斗之下,这院的假山、矮松、石凳、石桌已被全数掀翻,时飞沙走石,大太监领着众仆婢四处躲藏,最后不顾规矩地擅自躲进了德音殿。
纵然大太监见惯了宫斗政变,什么扎小人啊、投毒巫蛊、杀人流血,他见多了!可这在天上飞来飞去、手里还能射出那威力骇人的白丝,他真没见过!
“皇……皇上,那小太后……她是妖啊!”
他颤颤巍巍地匍匐到呆立于殿的皇帝跟前,吓得直哆嗦,抬头看,皇帝仿佛没听到他的话,想来也是,皇帝刚刚还和那妖春风度了呢,换做自己也吓得够呛……哦,自己也没那能用的根儿。
“皇上,您没事儿吧?”
萧鸿煊回过神,理了理凌乱不整的衣衫,他觉得他有事,他大概是毒了,得还挺深。
院,吴茱萸与隋远鹤斗了十多个回合,未见胜负,她看那小道士体力将尽,身法也缓了,当下挥动那蛛丝,如同长鞭般,抽在砖石上,掀起排碎石,如道巨浪朝他袭去。
隋远鹤避让不及,被那夹杂着碎石的妖风扑倒在地,正欲翻身起来再战,却发现四肢已被蛛丝黏在地上。
“小道士,原本我挺喜欢你的,话少,又能打。”
吴茱萸踮着脚尖落在他旁边,话虽这么说,面上表情却有些嫌恶:“可你不该趁我高兴的时候来打搅我,萧鸿煊他乐意得很,何须你来解救?”
她看向旁殿缓缓走出的男子,得意地下巴扬,强词夺理:“萧鸿煊,我逼迫了你么?我束住你的手脚了么?方才之事难道是我人所为么?这小道士是不是多管了闲事?”
萧鸿煊看着她那张跋扈嚣张的美人面,爱恨交加,她说得不错,方才他早已恢复清醒,为什么不立刻离开?为什么迷失在温柔乡里,连彼此是谁都抛之脑后?难道真是因为登上皇位、大仇已报,他就懈怠了?
隋远鹤看见皇帝那眸的犹豫,心知他是被妖物迷惑得失了神,只好再次出声提醒:“皇上,此人是妖,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吴茱萸冷冷笑,抬起手要给他个了断:“既是居心叵测,那就别测了,受死吧!”
她的蛛丝刚缠上那小道士的脖颈,随着萧鸿煊声制止,道金光闪过,那蛛丝竟被记尾刺割断了。
“毒蝎?!”
她回头望,果然那长亭之上,立着她的故友,此时跳落到她跟前,拉过她的胳膊:“毒蜘蛛,走吧。”
吴茱萸很是扫兴地甩开她:“连你也要捣乱?何不让我杀了这小道士?”
毒蝎直背着身,似是不想让隋远鹤看清她的真容:“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吴茱萸环顾四下,见闻声而来的侍卫们将德音殿包围得水泄不通,个个虽是怕得很,却举着长|枪作防卫状,她冷哼声:“这算什么,来上千个我也不怕。”
毒蝎也渐渐没了耐心:“你与人寻欢作乐,早晚有日将自己陷入泥潭,别为时的求胜心,酿下祸端!”
吴茱萸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冷笑道:“我与你都是活了上千岁的,还轮不到你来数落我。”
毒蝎拂袖要走,那被困在地上动不得的隋远鹤却出声说话了:“……毒蝎,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