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吓死奴婢了,吓死奴婢了……”
景宁被勒得生疼,轻咳了下,却牵动胸前的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身上的衣裳已经换过了,崭新的里衣,连丝血迹都没有;内里,小腹上的伤口也被密密实实地包扎了,额角上手腕上还有些瘀伤,动动,苏苏麻麻的疼。
“公主呢?”
秋静帮她做起来,拿了靠垫放在背后,“主子受伤之后,太皇太后那边儿都惊动了,即刻就来了人将公主押回了南三所。据说,是看守的嬷嬷松了神,才让公主侥幸脱身。”
说罢,将桌上的炖蛊揭开,里头是大枣儿黑豆羹,热了遍又遍,就备着等她醒。景宁倒也是真饿了,昏迷了天夜,身子虚得很,见秋静端来小碗热粥,顿时狼吞虎咽了起来。
秋静在旁看着,阵心酸,眼圈都红了。主子素日都是端着的,哪时侯有过这么种吃法。可倒也是可喜,别宫的娘娘们娇娇弱弱,得了点儿小病都要死要活的,如今主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胃口竟然还是好的。她要去烧香拜神,多谢神恩庇佑。
将小半碗粥喝完了,出了身汗,额角湿湿的,秋静拿着浸了湿水的巾绢伺候她抹脸。景宁叹慰声,肚肠饱了,竟觉得小腹上的伤也不那么疼了。
之前秋静禀报,也没听仔细,现下有了底气,倒是生出了份心思来。
侥幸脱身……
那南三所看守何其严密,慈宁宫遣去的都是心腹之人,深谙 后宫手段,如何就能时松懈,将人给看跑了!必定是个有足够分量的人,使了银子,动了人脉,费尽周折,才将那图佳从南三所弄了出来。
可弄出来了,也不藏到别处,也不放出宫去,偏要让她四处乱跑——她是抓她现形的人,又是亲自将她送到了南三所,图佳若是怀恨在心,必定要来承禧殿找她报仇。想必,那私自救她之人,打的就是这借刀杀人的主意。
可那图佳口口声声要为他讨命,这个“他”……
“那个‘假驸马‘最后有什么消息么?
景宁忽然想起这么个人来,虽说个倡优伶人,却是图佳多年的入幕之宾,据说,是拳养在建宁公主府邸里。莫非,她就是为了那个人……
秋静转眸想了想,却是摇头:“好像是送进大理寺严加看管起来了。倒是没听说给判罪了,或是杀了,大抵要等万岁爷回来之后再定夺。”
景宁点点头。
“是……隆科多大人救了主子。”秋静见她沉吟不语,低低地补充了句,“从主子昏迷,他直就在殿外头守着,后来走了,又回来了,现在大概还在外头呢。”
景宁愣,半晌,蹙眉道:“还在外面!这成何体统,你快去赶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