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殿门,他果然坐在案前批改奏章。
熏香缭绕,宛若女子纤长的发丝,蒸腾得令人昏昏欲睡。景宁轻步走过去,俯身而拜。
没有抬头,磁性而稍带淡漠的声音传来,恍若冰凌,扫殿内的热浪,“可有回复么?”
景宁从袖拿出碎花信笺,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案子上。隽秀的小楷,工工整整地写着“族兄亲启”的字样。
玄烨拿过来,取出信笺粗略看了看,点了点头。
“你做得很好。”
清清淡淡的句话,难掩语气的疲惫,景宁微微抬首,看向那俊美俦的明黄身影。满脸困顿,眼底布满红丝,尽管看上去股疲惫非常的样子,还是强打着精神翻看本本的奏折。
心底里,忽然很想叹气。
想来,皇宫大内,多么至高上,尊贵奢华,生活其,虽锦衣玉食,荣享人间之极致,却并不似寻常百姓眼那般日日忧。且不论风云诡谲的庙堂之争,风姿妖娆的后宫之斗,光是每日堆积如山的政务,便消耗太多的经历,其间几许愁闷,几多心酸,便是常人法承受的。
“曾蒙皇上夸奖,能为皇上分忧,是奴婢三生修来的福气……”她款款敛身,优然下拜。
拿笔的手蓦地滞,他没有抬首,却停了笔,“你如今是待诏的宫人,虽品阶,却也是侍过寝的,需自称奴婢了。”
月的阳光很刺眼,透过棂,斜斜地照进殿里的地上,明黄的几案,锦缎光鲜,泛起了亮灼的白光。他就笼在那明媚的白光,清俊飘渺,朦胧而不真实。
乍看,他是那样的风流温雅,倜傥干净,飞斜入鬓的眉,深邃明澈的眼,似氤氲着雾霭的寒潭,似碎冰潋滟的春水,静水流深,如墨般隽永。
放眼天下间,这等俊美俦的男子,该是少有的吧!难怪后宫嫔妃三千人,各个对他倾心相恋;即便是她,当初的面之缘,也难免会想入非非。
可也正这样的人,贵为九五至尊,有着最深重的城府,最英武的韬略,最难测的机心,如同把韬光养晦的剑,不出鞘,不锋芒毕露,却是在最难以察觉的时候,杀人于形。
康熙年,震惊朝野的智擒鳌拜,他才十六岁。十六岁的少年,居然就懂得隐忍退让,暂避锋芒,最终,才可麻痹敌人,还政与朝,大权独揽……何愿繁华梦,生在情帝王家。
见她神思恍惚游离,他亦不以为意,拿着笔,他边翻看奏章,边看似心的探问:
“朕这边,你算是过关了,可皇后那边,你当如何应付?”
淡若风烟的话,言辞间平静如常,却让景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交握的手紧了紧,倏尔,她瞥下视线,决定死咬到底。
猜忌
淡若风烟的话,言辞间平静如常,却让景宁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交握的手紧了紧,倏尔,她瞥下视线,决定死咬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