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这样语不发地坐了近个小时。森特望向外的天，或是盯着酒杯。周围人声嘈杂，以至于他们都听不到彼此的沉默。天空已然泛起星光，路灯也亮起来了。
“哈兰。”
哈兰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没点火酒”
“这里不是龙鹰。”
“哦对。”森特点了点头，为自己愚蠢的问题露出自嘲的表情。接着他笑起来：
“说两句吧，我很寂寞。我可是拒绝了美人来陪你喝酒的。”
“我说过我没事。”
“是我自己想来。”森特说，“真的。我们已经有个月没有像这样面对面坐着说话了。”
“对不起。”哈兰说。
森特怔了怔。
“你为什么要为这样的事道歉”
“只是想道歉。”
阵沉默。森特闷头喝了口酒，才发现哈兰的杯子已经空了。他忽然感到阵烦闷，于是把酒侍叫过来又连着要了好几杯酒。而哈兰从沉默伊始就转头去看外，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森特再度开口。
“打猎。”
“还有呢”
“旅店帮忙。”
“还有呢”
哈兰思索了片刻，拿起酒杯说道：“喝酒如果喝酒也算。”然后口气喝了半杯。
森特莫名其妙地笑起来。是的，切都没有变。他像以前样在旅店里帮乔安娜的忙，个人狩猎，个人饮酒，个人坐在这个位子上凝望着外，从某个角度搜寻那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身影。切都没有变。
“你呢”
“我加入了考古队。前些日子去了刀锋山，再之前去了纳格兰。纳格兰没有什么，但刀锋山简直就是考古者们的天堂，我们已经发现不少宝贝了。”森特的眼睛里有着闪而过的兴奋，“我还回了趟蚀影村，但没待多久。那里已经被战火烧得所剩几了，大多数村民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但也有那么仅存的几户人家留下来，当时正在做些修缮工作。在沙塔斯城的时候我就帮艾瑞克的忙。我和他合开了间武器铺，主营剑和匕首，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哈兰说，“对不起。”
“不要道歉。”
森特看着他。
“不要再道歉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明明不是在向我道歉。”
哈兰错愕地看着他。与错愕同时存在的，是像被利刃捅入心脏的痛苦。他再度拿起酒杯以遮掩自己的表情，但那济于事。扭曲起来的嘴角和骤然屏紧的面部肌肉，那濒临崩塌的表情根本掩藏不住。于是他干脆放下酒杯，低头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
“哈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