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句话开头——如此直白、不经过思考。
“是大家都这么认为。”我试图弥补。不过罗伊看上去并不反感我旧事重提，他只是非常平淡地回答道：
“不，我获救了。只是没有选择回去。”
阵沉默，我陷入思考。
他的语气令我感到陌生，听上去像是在说件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他用了“选择”这个词，这意味着什么他曾有选择。他做出了选择。
我不知道与伊利达雷并列存在的另项或几项选择是什么，但很显然，它或者它们比伊利达雷更重要，因此罗伊放弃了伊利达雷。这让我感到新奇。
还有恐惧。
我理应追问下去，但我没有。因为他看起来非常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觉得我们会成功吗”我实在想不到再说什么了。
“当然。”他说，“我们会顺利拿到萨格里特钥石，毫发损地回去。”
我愣了愣。
我想我只是需要些安慰和鼓励，即使它们空洞力，因此把内心最深处、也是最徒劳的担忧说了出来。但罗伊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
我被震慑住了，左肩在根石柱上擦过。罗伊朝我看了眼，似乎面露困惑。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在脑内回放他的话。那绝不是什么安慰或鼓励，而是说护者发自肺腑的真心。他真的认为我们定会成功。
我忽然意识到，罗伊或许我们这群人里面唯个有着活下去的欲望的人。
那欲望如此强烈、深刻，以至于当它断裂时，会让你痛彻心扉。
“阿莎，这里。”
我跑了过去。
我们来到了处营地。火堆在燃烧，但是这里个人也没有。我猜测是其他人比我们先经过这里，已经除光了恶魔，或者原来守在这里的恶魔被召唤去了别处。火堆上架着口坩埚，我们熟悉它的用法。在恶魔的世界里，它可以用来占卜目标的下落或者进行跨位面的长距离通讯，需要邪能才能起效。理论上，距离越远就需要越多。
罗伊站在坩埚面前，从腰间抽出把小刀。这让我有些好奇，因为我们很少佩戴刀剑类的武器。于是我也走了过去，想要看清那把刀的样子。那是把羊角柄短刀，刀柄尖端嵌着枚纯粹的海蓝石。刀身略有磨损，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刀刃飞快地划过他的手腕，鲜血直流进坩埚里。液体开始打旋，但是什么画面也没有出现。
“你要联系谁”我问道。
“伊利丹大人。”罗伊说。
他盯着坩埚，整个人都绷紧了。
“没有回应，这说明了什么”
我凑过去仔细看了眼，确实没有任何动静。虽然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我向认为坩埚并非完全可靠。除了我的眼睛，没有什么是完全可靠的。
“可能是失灵了。”我说，“再试试别的。”
罗伊看了我眼，没有再说什么。他在紧张，他的恐惧触手可及。伊利丹大人没有回应意味着什么我没有想太多，我认为这没什么。意味着军团打进了龙侯要塞，并且击败了伊利丹大人，我们就算回去也是死路条首先这根本不可能。其次，就算真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本来也没觉得我们可能活着回去。
可他的反应实在有些强烈，令我感到不适。
罗伊伸出鲜血淋漓的手腕，又滴了几滴血进去。坩埚的液体重新开始加速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