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梦露花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散发的清香在房间里飘荡。
伊丽娅醒着，她半坐起来靠在枕头上，身穿件宽松的白袍子。用绷带层层包裹的身体从敞开的领口里露出来。伤痛在她的脸上留下饱受折磨的痕迹，嘴唇皲裂而少有血，颧骨凸显出来，双眼之下有两道驱之不散的阴影。
那样憔悴的面容，在森特到来之后有了些光彩。
“你的腿怎么样”她的声音像块铁锈，因此她费力地清了清嗓子。
森特小心翼翼地在床边坐下来，侧转身体看着她。
“快好了。你呢”
“你也知道，医师总是超过必要地对病人啰嗦和担心。”伊丽娅埋怨道，“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不了解么到现在也不允许我下床，走出这个房间就会有人盯着。”
森特笑了笑，他想让伊丽娅照下镜子的，她要是看见自己现在的模样，肯定不会再自认为了解自己的身体了，可他只是温柔地笑。即便他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暂，但伊丽娅的经历和能力告诉他，她绝不会在不够亲密的人面前展现出脆弱，更不想被对方直白地告知自己有多么虚弱。
伊丽娅审视着他的笑容，感到莫名其妙。森特看她的眼神像是在满怀爱意地注视着个拿着玩具剑挥舞炫耀的孩子。她从来没有被那样注视过，因此近乎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森特转头看向外。段短暂的沉默，他们共同眺望远处被阳光沐浴的圣光广场。
“对了。”伊丽娅的声音忽然变得意外冷硬，“那个杂种死了吗”
杀戮之意从她的眼睛里磅礴而出。
“死了。他被魔犬咬断了喉咙。”
“很好。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他，开膛破肚，把心脏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子。”
森特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
“你去见过指挥官了吧”
“是的。”
“说了什么”
“就……报告情况。”
“军团这么大费周章地使用传送门，是为了避开我们”
“我想是的。”
伊丽娅笑起来。她的笑声沙哑且轻盈。
“军团竟然对我们这群乌合之众心生畏惧，找上曾经独当面的伊利达雷。”
“沼泽战让他们领略到守备联军的实力。如果莫尔葛战是他们对我们进步的试探，防御和进攻，而他们失败了，那么现在……”
“放弃沙塔斯城，先拿下此刻仍虚弱的伊利达雷。”
“没错，并且他们需要尽快展开进攻。晚天，伊利达雷就会恢复些。而传送门大大缩短了路程。”
森特仍然凝视着双手。他十指交叉，把手握紧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需要偷袭。”
“什么意思”
“我在地图上测算了地狱火堡垒到我们遇袭的地点，以及从那里再到黑暗神殿的距离。”森特转头直视着伊丽娅的眼睛，“哈兰告诉过我传送门的使用极限。军团在泰罗卡森林里设置的节点，可以让他们直接出现在黑暗神殿的入口。”
伊丽娅凝视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指挥官知道吗”她的声音在发抖。
“知道。”
“我们应该去帮伊利达雷。”
森特露出痛苦的表情。
“不，我们不可能。”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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