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篝火晚会的事件在当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响动，却像点星火引燃了堆凋敝的枯叶。之后的两三天里，沙塔斯各区又发生了至少五起暴力事件，有人因为理念不同而产生争执，有人怒火不得发泄而端攻击毫不相干的人，甚至有起是因为训练的时候互相拿错了剑，然后直接用着对方的剑打了起来。街上巡逻兵的数量在夜之间骤增。所有从央城区去往奥尔多高地的城民都例外地受到拦截搜查。大主教纳苏恩亲自下达的命令，指挥官的宅邸周围也有人日夜巡逻，不让任何可疑的人靠近。短短几天里，整座城市的气氛剑拔弩张。
这天上午，阳光拨开厚重的云层倾洒在大地上。原本难得见的阳光总会为驱散阴霾，带来温暖，今天却没有任何这样的效果。央城区的好几条主干道都空空荡荡，许多人早就挤进了圣光大殿，等待着旁观里面即将发生的事。今天对于守备联军、沙塔斯城，甚至整个外域来说都是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死般的寂静，森特挤在人群的前端，看着哈兰从面前走过。哈兰两手捧着整齐折叠的战袍，上面横放着象征他身份的那把长剑——至少在此刻他仍是指挥官。他的背脊直挺，脚步稳重而坚定，走过森特面前的时候极短暂地看了他眼。即便只是匆匆瞥，也足以让森特捕捉到他的眼神。哈兰的眼没有丝阴晦，没有痛苦没有哀愁，更没有冤屈与愤恨。在视线相会的那刻，他用眼睛告诉森特，我没事。
我找到了答案。它由心而生。
森特近乎可奈何地笑起来。
哈兰走到大主教面前停下脚步。他低下头，将手的战袍与长剑捧上前。
没有点声音，神殿的切都仿佛静止了。
“你自愿退出，享有不做任何解释的权利。这也是你唯的权利。从这刻起，你的身份将被剥夺，你的誓言将被废除，你的权力将被收回，你的命令将再任何效力。”
他从哈兰手里接过两件物品。
“纳鲁作见证，你已不再是外域守备联军的最高指挥官。
“愿圣光与你同在。”
片刻的沉默，仿佛等待大主教的声音在神殿消散。接着，哈兰向他行礼，随后按照原路返回朝大殿的出口走去。就这样结束了。仿佛心直以来高悬的重石终于落下，森特目送着他，忽然感到阵轻松。人群缄默声，所有人都盯着哈兰。森特可以感受到从四周涌现而出的截然不同情绪——有愤懑与惊愕，对眼前的结局感到难以置信;有鄙夷与嘲弄，向耻辱之人投去唾弃的目光;也有极少数的同情与支持，但优柔寡断，像是汪洋的孤岛，微不足道。这些复杂的情感与观念汇集到起，融合、交织、冲撞，最终以整体的形式呈现，变成凝固又脆弱的沉默。
忽然，对面的人群传出声大喊，在瞬间将这沉默粉碎。
“渣滓!”
人潮骤然豁裂，从裂缝冲出个身着甲胄的德莱尼女人，手的铁剑迸发出凶寒的锋芒。她冲向哈兰，像是把自己的整个身体投掷出去。哈兰反应极快地伸手拔剑。与此同时，森特奋力拨开挡在前面的人想要冲出去。切都发生在转眼之间，就在德莱尼冲到哈兰面前、短剑即将出鞘之时，声尖啸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那是武器撕裂空气发出的风声。周围顿时爆发出惊叫，人群像拍击巨岩的浪花样四散开。把战刃携着蓝光在德莱尼和高等精灵之间飞掠而过，精准误地劈断了前者手的剑。巨大的冲力让女人发出声痛呼，断剑掉落在地上，映射出她惊恐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