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仍然沉默。哈兰解开最后粒扣子，敞开衣襟转身注视着他，双手插在腰上。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个好人。”
罗伊的表情表示出他显然不满足于这样简略的答案。哈兰勾了勾嘴角，走到他面前，目光在他的脸上游走。
“他虽然看上去悠然自得，有时候甚至有些油滑，但他对周围的人与事都十分敏锐——善于在别人身上寻找出他在自己身上发现的却不愿让别人窥觑到的东西。也就是说他知道我在掩饰或隐藏什么，几句话、几天的相处就能看出来。”
哈兰的目光停留在罗伊的嘴唇上，接着鼓起两腮自顾自地点了点头。
“这使得他很早就看透了我，而我直到不久前才算得上是了解他。”
“所以他从开始就很了解你。”
“没错，但他不会因为了解就将想法强施于我。他总是在确保我听到他的建议之后，尊重我作出的选择，并且尽力帮助我。所以他是个好人。”哈兰重新看向罗伊的眼睛。
“而你现在和他见面少了，这很好。你不需要其他了解你的人，你有我。”
哈兰笑起来。
“我确实很喜欢他，没错，作为朋友的喜欢。仅此而已。”
罗伊认真地点了点头，像是要把他的最后句话钉在板子上，留下铁证，再将板子挂在每天睁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作为警醒。
“那个女人呢”他又问，“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什么女人”哈兰皱了皱眉，满脸困惑。他转身走到衣橱前，脱下外套。
“就是刚刚——那是什么”
罗伊的声音突然充满警惕，哈兰下意识地看向地面。那是封信件，显而易见。纯白的信封上系着淡粉的绸带，信封角缀满细碎的玫瑰花瓣，赤、桃红、海棠，仿佛在风缤纷飘落，卷着股诱人的香。空白的地方用十分秀气的笔迹写道：“安瑟纳尔大人亲启”。
脱了半的外套还半挂在哈兰的手臂上。他俯身捡起那封信，快速扫过信上的字迹，随后将信封递给罗伊。罗伊的指尖碰到信封的边缘，立刻又收了回去。
“我看不是写给你的么”
“那算了。”
“你等等。”
他把抓住哈兰的手腕，直直地盯着他手的信封。专注的目光如两道燃烧的火炬，哈兰仿佛可以感受到它们的热度。
片刻之后罗伊松开他的手腕，狡猾地笑起来。
“我看完了。”
哈兰惊愕地张了张嘴。
“你……”
罗伊从哈兰手里接过信封，得胜者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抱起双臂。
“我会把它和尼克斯代替你收到的那些放在起的。”
哈兰彻底转过身面对着他。
“我明明让他全部处理掉了。你怎么知道”
“你有什么事情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我知道你的切，由外，”
罗伊歪头扬起下颚，用指尖抚过自己的下唇，
“至里。”
哈兰感到空气燥热。
“我告诉他你改变了主意，”罗伊说，“让他把信全交给我，还有不少礼物。看别人喜欢你赞美你，我心情愉悦。”
哈兰阴郁地看着他。
“奇怪的嗜好。”
罗伊大步走过去将他挂在身上的外套把拉下，和信封起扔在边。力度之大，哈兰整个人都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