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醉了。
“梅根——”
门口的桌子上有人朝乔安娜招手，看起来有所需求。乔安娜抬头看了眼，不予理会。
“梅根茜尔德，情况太不样了。”她紧盯着术士的发心，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每个人都是不样的。”
术士抬起头看着她。乔安娜看着她的棕眼睛，那双眼睛流露出的情绪，仿佛丛林里食草的幼鹿忽然抬头，看到飞射而来的箭羽不知所措。乔安娜下子愣住了。
梅根茜尔德说：“如果是这样，你为何感到恐惧”
——————————
他站在片棕红的大地上。脚边布满尸骸，难以名状的块状物体铺成片残肢断臂的海洋，但是目之所及没有滴鲜血。恶魔、兽人、人类、精灵……几乎可以看到每个种族的尸体，不被区分地堆积在起。
他环视四周。身体仿佛失去控制，机械而僵硬。目光像灯塔的探照灯样来回扫视，然后开始发抖，脸上的肌肉阵抽搐，心跳开始加剧。
不远处个人影，正朝他走来。那个身影如此熟悉，他不可能忘记。
它缓慢靠近，动作僵硬，像台坏了的机器。只手提着长剑，胸膛央剖开个巨大的洞，穿过它可以看到它身后的景象。校眼神空洞，死死地盯着他。与校对上视线的那瞬间，恐惧漫进四肢百骸，侵蚀他的大脑，牵拉他的脊椎。他感到全身肌肉骤然绷紧，促使他挪动双腿。可是四周堆满了尸体，根本法迈出步。
逃。
他像在泥沼蹒跚，跌跌撞撞，双臂胡乱挥舞，只为寻求平衡。有次似乎踩到了圆滚滚的物体，他发出声大叫，差点脚滑倒，指尖在只翘起来的手上掠过。他跑了很久，很远，直到看见干干净净的赤土地。像是心炸开朵盛大的烟花，他想不出有什么比眼前的景象更美好。房屋，花园，堡垒，城市不，没有什么比这所有的贫瘠土壤更像天堂。
就在这时，脚踝阵冰凉。
他倏地向下看去，只嶙峋的手抓住他的脚踝。紧接着另只手抓住了他的小腿，锋利的指甲随即掐进他的皮肉里，刺痛感下子传来，痛得他皱起了眉头。他下意识地回头，正对上双苍白的眼睛。没有瞳孔，没有虹膜，只是两片白。他大叫声，摔倒在地，抓狂似的往后挪动身体，双腿乱蹬，不顾切地想要挣脱脚上的束缚。可出乎意料的是，腿上的手忽然松开了，任由他后退。曾意图抓住他的男孩动不动，只是用那双死去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脸上的表情辜而天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也停下动作，不再试图后退。像是着魔般，他被那双眼睛锁在原地，四肢疲软，想要爬起来也使不上力。
那张脸上的嘴唇忽然蠕动起来，发出诡异变调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来，而是直接在他的脑海响起。
“先生，请务必带着援军回来。”
赫尔曼睁开眼睛，冷汗将囚衣湿透。粗糙的布料紧贴在皮肤上，厚重闷塞。冰凉的感觉让四肢僵硬，脑海里回响着阵阵轰鸣，像是有把重锤反复敲击他的头骨。汗水滑进眼睛里，引起阵酸痛，视野也变得模糊。他抬起手不停地揉眼睛，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发抖。
浓重的夜充斥着牢房。今晚没有月光。
请务必带着援军回来。
他猛地停住动作，手指关节还抵在眼角上。
他明明记不起那张脸，那梦里出现的……是幻念
他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铁链晃动发出轻响。本就沾满脏污的袖子变湿，看上去像块发黑发霉的破布。
父亲是正确的。这个问题他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