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还是脸三观尽碎的表情，好半天才“哦”了声，答道：“这……这样哦……”
“啧啧啧，欺师灭祖，大逆不道啊！”
谣言便如此传开了。但其实没有人知道，每天夜里，陆识途只是极轻地缩进“容予”怀里，就像小时候样。傀儡身上冰凉，如容予的怀抱。
第63章
等谣言传遍整个太虚剑派的时候，容百川也找上了门。
破山峰上洞府的禁制对容百川向是开放的，他长驱直入，完全没有受到半分阻碍。
等到他满怀怒气地进了内院，句“畜牲”都要脱口而出了，却突然顿住了脚步——他看到的画面和他想象的完全不样。
院子央的银杏树下，躺椅上靠着个人，被妥帖地盖着毯子，身形像极了容予。而旁的椅子上也坐着个人，却像石雕木塑般，像与此处融为体了似的，静静坐在那里，动不动，似乎正瞧着某处发呆。
容百川蹙起了眉，再抬头去看，却愣住了：院子央的银杏树上，竟然稀稀落落地长了些叶子，有的枝条光秃，有的枝条凄凉地挂着几片叶子，看着有些可笑。
但容百川却顿时吃了惊。这银杏树算是洞府的处阵眼，枯荣与设阵者息息相关，也就是说容予若离世，这银杏树必然会枯死，上次容百川也确实看到它叶子落尽。
如今这稀稀落落的几片叶子，倒像是被人硬生生催出来了似的，不知要怎样耗损灵力和心力，才能做到这步。
容百川心里的火气已经被面前这幕浇灭了，他慢慢走上前去看。
躺在躺椅上的正是当初他和容予起做出的傀儡，就这样盖着毯子躺在那里，像睡着了似的，看起来有几分安详。
当初刚做出来这小人，容予伸手碰，发现它下子变大了，那时他新奇的表情如在眼前。他还笑眯眯地说：“这下肯定可以好好吓那小崽子跳。”
容百川只觉眼酸涩，忙抬起头，不再看它。
而陆识途原本正直直凝视着容予的房门，整个人像块恒久不动的山石，直到容百川走到身前，他才抬起头，有些迟缓地问候道：“师伯。”
容百川几乎是倒抽了口凉气，他发现，陆识途的黑发之，竟然掺杂着几缕银白之。
修仙之人结成金丹之后，外表便永远不会在变了，会凝固在那刻。况且，就算是陆识途本身的真实年龄，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人。究竟是怎样的哀恸，才能让个人变成这副模样……
先前听到的那些传言登时变得可笑起来，半个字都不值得相信。容百川便也没话说了，顺着陆识途相让的动作，坐在了旁的椅子上。
这里实在是过于安静，连风声都不曾有，甚至呼吸声都显得比悠长。容百川随着陆识途这样坐着，自己都有种时间凝滞之感，仿佛切都不再重要，什么都不必再想，就只是这样静静地坐着。
容百川沉默半晌，慢慢开口：“当初，其实……有段时间，你总是避着阿予。那时候，我以为你是出息了，主意也大了，打算把阿予就这么抛下，不管他死活了。”
陆识途呼吸乱，眼神也下子有了波澜，整个人都从那种状态被惊醒了。
容百川叹了口气：“阿予不让我这么说。他总说你是个好孩子，干不出那种事，他压根不相信我的话。你知道他，看着好像挺冷挺刻薄的，挺不把人放在心上的，但是最护短了，真把谁划进那条线去，那真是拿心肝去疼。就连我，我知道，我最多是半只脚迈进了那条线，里面真正有谁，你也不用我说了吧。”
陆识途嘴唇颤抖，句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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