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扫视了下周围的人,又看向水灵:“老夫有些事想和公主单独谈谈,不知……”
水灵点点头,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吧,我和秦伯父也该把话谈开了。”
等其他人都退出了房间,虞水灵这才问道:“不知伯父叫侄女来,有何事嘱托?如果是为了自家后人,请伯父放心,天子念着旧情,已经下旨不再追究你的家人,他们可以返回故乡居住。”
“天子念旧?的确,天子是该念旧的。既然公主还叫我声伯父,我也就最后再厚颜次。”秦桧再次苦笑,然后抬头盯着虞水灵:“虞侄女,下步你们准备如何做?是重新开战吗?”
“侄女还不至于那样糊涂,现在的大宋,实在不易再起战端。”水灵摇了摇头,看向秦桧,轻声说道:“伯父不要以为侄女赞同和谈仅仅是权宜之计,侄女当初的奏章是凭心之论。既然大宋已经没有了收复失地的实力,那先和谈以求恢复的时间,并没有错。在此事上,的确是我父帅他们太过执拗了。”
“原来虞侄女也明白宋金大势,难怪你并没有借老夫倒台之机报复。”
“伯父不要误会,侄女虽然赞成现在和谈,但和你们的目的不同。”水灵再次否定了秦桧的说法,看秦桧伸出舌头直舔干裂的嘴唇,她站起身倒了杯水喂给秦桧,然后再次坐下:“我同意和谈,是用暂时与金共存来换取增强国力、与民养息的时间,而不是为了偏安而偏安。伯父之错不在和谈,而在于根本没有恢复之志,甚至为了与金妥协杀害忠臣良将,毁我大宋基业。”
第六节
“水灵,你以为这切都是老夫的过错吗?你还在恨老夫当初意欲杀害你的父帅,恨老夫斩草除根的狠毒?”秦桧忍不住叹息声,怅然的追问。
“当年坚贞不屈的忠臣,落得个‘大宋第奸相’的名声,实在让人感慨世事的变幻。伯父所为也并不都是自己的主意吧?所以伯父现在还觉得有些冤枉。当年若天子的支持,伯父人如何能随意杀害岳飞父子、又逼的韩世忠将军避祸求生?他们当时可都是位在超品的侯爷之封。”
水灵停住话头,淡淡笑,看秦桧脸上出现了讶然的表情,她平静的说道:“世人都说伯父是‘挟虏势以要君’,不过是为尊者讳;陛下下旨将所有的罪行推在伯父身上,也不过是害怕当年的苗刘之变重现于今,推脱自己的责任而已。伯父也的确是有冤枉之处,却不可能申辩,天子是君父,有错也得臣子们扛着。”
“原来你早就知道原委,怪不得老夫会输给你。好个聪明过人的虞水灵,就连当年的彬甫,在政争上也没有你这样头脑。”秦桧不由的赞叹了句,实在是佩服这个淘气丫头的厉害,自己当真输的不冤:“张俊击不过是顺势而为,就是没有他,你只怕也会轻松的把老夫收拾掉。不过,你难道不认为老夫是金人的内奸吗?有不少人这样说吧。”
“伯父自身所为,已经足够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了,又何必再耿耿于怀?伯父也不要怪别人有这样的想法,您在金数年,却人能够证实您究竟做了些什么,朝对您的怀疑直未断。上次,金人居然在和谈时提出不得除去您的相位,历史上有和谈之时干涉别国臣子任用的吗?我也曾经有过怀疑。"
水灵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但此次和谈,我反而确认伯父并非金人内奸。如果伯父真的是金人内奸,那金人提出如此条件岂不是自己招供?若说金人和谈之人是笨蛋,可两次和谈的正使却都是哈迷蚩,他才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当初提出这么个要求,不过是为了保证宋金和谈能够持续下去。而且,我父葬身之地早已上报朝廷,伯父若是金人内奸,他们不会不知,也不用我引他们前去了。现在,侄女只希望如真有来世,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