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那双迷人的眼睛就眨不眨地看着他，只是隔着玻璃对视了秒，分别的时间就好似被删除了去。
方钺看了眼便飞快转身冲出了宿舍，他步并做两步跨越着楼梯，往楼下跑去。
他心里觉得好笑，又隐隐有些感动。
他曾对维莱德表露过对东方的向往，因为直以来他的身世都和东方有着链接，没想到神明会在今生用这样的方式满足他的愿望。
清晨的风是清冽的，股脑灌进他宽大的睡衣里，把衣服撑得蓬松，鼓成了个气球，又在接触到对方身体的那刻瘪了回去。
方钺向孟维怀里扑过去，对方果然稳稳地接住了他，并用外套笼盖住他的身体。
虽然只着了极为轻薄的衣衫，却点也不觉得冷。
两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就静静地拥抱在起。
他们不过是几个小时没见，但是对于彼此而言都经历了场超越时间概念的再见和重逢。
方钺还能回想起他所谓的“前生”。
摩恩与维莱德并没有携手走过多么漫长的生。
事实上，后来的十年间，维莱德的身体越来越差。
最后时分他的骨骼变得很脆弱，肉体也已经开始出现腐蚀和挥散的状态。
摩恩或许开始被蒙在鼓里，但在后来越来越久的接触，他怎么会发现不了神明已经觉醒了。
但是神明好像也以伪装为人为乐，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忽视了所有的矛盾与异常。
维莱德以人的躯体承载着神明的精神，哪怕这具肉身是神自己铸就的，最终也不过撑了十年。
但是维尔涅斯又不能以本体现身，因为他与深渊共生。
在维莱德试图换具身体重生的时候，摩恩拦住了他，选择和人起离开。
他知道他们不只有“今生今世”，那不过是第六天。
六不够圆满没有关系，没必要定执念于当下便走向永恒。
神明以人类形态藏匿于世间的每天都不是轻松的，尤其是被深渊染黑的神明。
顺其自然地迈入第七天，等待着猫咪所说的再会，或许才是最适合的做法。
那么，现在呢……
孟维这具躯体，又能承受到什么程度？
方钺的眼睛眨了眨，他把扣在对方腰间的手抽回来，反摸向自己的背，抓住孟维的手腕摸索了两下。
平滑，细腻。
没有刀疤，没有留下的伤口。
但那日图书馆偶遇，他腕带之下的血痕还历历在目。
没有觉醒记忆的方钺会相信那是所谓的“非主流图画”，可现在的他不至于那样傻。
孟维是如同维莱德样被神明造就的人类躯体，还是个被神明占据了身份的普通人？
“怎么了？”孟维在他耳边轻声问。
“没，没……”
方钺把头抬起来，开始注意到周围小声议论着的路过的人群。
“我说过的，我很想你。”
拥抱变得更近，耳边传来对方的呢喃，方越却不禁分了神。
昨晚BBS上刚爆出了关于他和孟维的热帖，现在他们就在公众场合亲密拥抱，完全是明目张胆地出柜现场。
围观群众有人举起了手机好像要拍照，甚至有人直接连闪光灯都不关，白光闪伴着“咔嚓”声，直接引得当事人侧目。
孟维偏过头，面表情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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